查明，议，依律治罪，才可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康熙铁青着脸，没有答话，却走到案前，捡起一个奏折来，扫了一，递给熊赐履：“哼，你看看这个吧，这是江南应考士联名告状的奏折。自博学鸿儒科之后，江南心存反志的鸿儒才们，安分得多了，也没人敢公开骂街。可是左太兴，竟敢公然受贿卖官，败坏朕的名声，败坏朕的千秋大业！”

熊赐履颤抖着手，接过奏折来，却听康熙厉声喝。“念！”

“是。是。”熊赐履叩着答应一声，战战兢兢地念了起来。

这封揭帖，是江南士几百人联名写成的。中间，详细开列了一大串名单，某某人，向某某考官行贿多少，中了第几名；某某人是某大官的儿，中了第几名；某某举的什么亲戚，在京当着什么官，考官们惧怕他们的权势，也选中第几名。好家伙，这个单，涉及在京城各衙门和外面的封疆大吏几十上百人，个个指名姓。怎么通的关节，送了什么礼，谁人从中说合，取的又是第几名，无不详列在内，也不知这些举们是从哪找来的。熊赐履读得胆战心惊，众大臣听得七魂窍，这名单上，有的是他们的门生下，有的是他们的故好友，有的是他们亲戚侄，有的甚至走的就是他们的门路，或者打的是他们的旗号。皇上真个怪罪下来，谁能跑得了啊！

熊赐履读完了，大殿静得掉针都能听见。大臣们一个个心里发。明珠想起刚才康熙说的“各人有各人的账”那句话，更是惊慌不安。这里面不少人的事，都牵连着自己。徐乾学就是受了他明珠的委托，直接手南闱科考的，取中的前几名也都是他明珠授意的，这、这可怎么得了啊。

这里边，就士奇清净，他没有手这件事，算是个局外人，但他知，历朝历代，对科场舞弊的案，置都是很严的，说杀一下就是上百人。想到这儿，他的手心里，也了一把汗。

康熙沉着脸，缓缓地问：“熊赐履，刚才你说要依律治罪，那么朕问你，这件案依律要怎样究治呢？”

熊赐履想了一下：“回圣上，依照大清律，主考、副主考受贿卖法，不是一般的渎职，应弃市，明正典刑。其余十八房主考，也应分别轻重以绞刑。至于是否可以法外施恩，则是皇上裁决的事，臣不敢妄言。”

康熙一听愣了，熊赐履的说法，无论弃市、绞刑、立决、自尽，无非全是一个“死”字，难把这一百多位大臣全都杀了吗？可是，不杀又不足以平民愤。自大清关以来，不甘心臣服的士们，就常说什么“夷狄”呀、“亡国”呀、“中原陆沉”哪之类的怪话。不肯臣服于大清的假朱三太，捉了一个又一个。如今，江南秋闱考试，又了这么大的丑闻，朝廷如果不拿严厉的手段来，怎么能制服人心，又怎么立威立法呢？想到此，他冷笑一声说：

“哼，什么法外施恩？如今朕没有什么恩可以施给他们，倒是要杀几个大臣，杀几个红极一时的大人，让天下百姓瞧瞧！”

说完，一甩袍袖，走门去，上了乘舆，回过来，又冲着跪送的大臣们怒吼一声：“非杀掉几个封疆大吏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