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一句:“你和陈嘉猷,还有王掞,也一块儿同他们吃酒了吗?”
“回圣上,当时臣和陈嘉猷还在,没回毓庆。王掞师傅因为有病,我们都没有参与。”
康熙又问:“哦,那么,你知他们在喝酒时都说了些什么话吗?”
“回圣上,臣当时并不在场,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如果圣上一定要问,臣去把那儿个侍卫叫来,一问便知。”
朱天保到底是年轻嘴快,这句话,他可莽撞了。封建时代,皇里规矩多着呢。皇上问话,知了就老实说,不知就只能说不知。你再加上一句说“我不知,你问他吧”那可就是对皇上不尊敬了。要是正赶上皇上不兴,说声“掌嘴”得,你就自个打嘴好了。此刻,朱天保这么一说,张廷玉连忙来制止:“朱天保,你仔细。这是和皇上说话呢,怎么一规矩也不懂?”
康熙心中有事,并没有注意这个小节。听张廷玉教训朱天保,他微微一笑说:“廷玉不要责怪他,他说的是真话嘛。”
其实,朱天保不是不懂规矩,也不是有意冲撞皇上。他今天递牌求见皇上,和王掞一样,也是想来劝谏皇上的。刚才皇上一句接一句地问他,他只能那么回答。侍卫都调走了,我哪儿知,要问,你把侍卫们再叫来嘛。话说过之后,觉得不妥当,可也不能收回了。此刻,见皇上没怪罪,他的胆气又上来了:
“皇上,臣有一事不明,请皇上训示。”
“说!”
“扎。常言说:父相疑,举家不宁;君臣相疑,社稷难安。臣以为,皇上对太生了疑心。臣为太边官员,不得不对皇上直言。”
康熙的脸一沉,问:“哦?你怎么知朕对太生了疑心呢?”
“皇上立太已经三十多年,待太恩义重。太每当提起这一,总是激涕零。太常向边的人说,‘当了近四十年的太,却对国家社稷没有一建树,愧对皇上的教诲。’太这话不知怎么传去了,而且传得完全变了样。外边言,说太对皇上不满,说:‘当了近四十年的太,千古少有。’这个言和太的原话,不仅相差千里,而且意思相反。所以,臣以为朝中必有邪之人,故意制造言,挑拨太与皇上的关系。不知皇上对此有何训示?”
朱天保说的这件事,皇上早几年就知了,而且还曾经严厉地训斥过太。太当然没有认账,可是也无从辩白。今天朱天保说清了太的原话,康熙倒觉得兴,觉得放心。可是,朱天保能不能信得过呢,他是不是太派来,再次欺骗父皇的呢?康熙又不能不多一个心:
“哦,这事朕知。世上的事情,就怕言蜚语,到传播,越传越神,越传越走样,这是常情。以讹传讹的事,哪朝哪代没有啊!”朱天保一听,皇上既没反驳,也没赞成,看来,还真是对太不放心。不行,我得把话说清了:“皇上,本朝太与前朝大不相同,请皇上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