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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汉纪四(3/10)

,开封尹勋,祖之。其令百官议择所宜。”赟,崇之也,之,养视如。郭威、王峻见太后于万岁,请以勋为嗣。太后曰:“勋久赢疾不能起。”威谕诸将,诸将请见之,太后令左右以卧榻举之示诸将,诸将乃信之。于是郭威与峻议立赟。己丑,郭威帅百官表请以赟承大统。太后诰所司,择日,备法驾迎赟即皇帝位。郭威奏遣太师冯及枢密直学士王度、秘书监赵上诣徐州奉迎。郭威之讨三叛也,每见朝廷诏书,分军事皆合机宜,问使者:“谁为此诏?”使者以翰林学士范质对。威曰:“宰相也。”城,访求得之,甚喜。时大雪,威解所服紫袍衣之,令草太后诰令,迎新君仪注。苍黄之中,讨论撰定,皆得其宜。

初,隐帝遣供奉官押班曲张永德赐昭义节度使常思生辰。永德,郭威之婿也,会杨邠等诛,密诏思杀永德。思素闻郭威多奇异,囚永德以观变,及威克大梁,思乃释永德而谢之。庚寅,郭威帅百官上言:“比皇帝到阙,动涉浃旬,请太后临朝听政。”

先是,希萼遣蛮兵围玉潭,硃忠引兵会之。崔洪琏兵败,奔还长沙。希萼引兵继,攻岳州,刺史王赟拒之,五日不克。希萼使人谓赟曰:“公非氏之臣乎?不事我,事异国乎?为人臣而怀贰心,岂不辱其先人?”赟曰:“亡父为先王将,六破淮南兵。今大王兄弟不相容,赟常恐淮南坐收其弊,一旦以遗臣淮南,诚辱先人耳!大王苟能释憾罢兵,兄弟雍睦如初,赟敢不尽死以事大王兄弟,岂有二心乎?”希萼惭,引兵去。辛卯,至湘,焚掠而过。至长沙,军于湘西,步兵及蛮兵军于岳麓,硃忠自玉潭引兵会之。

希广遣刘彦瑫召军指挥使许可琼帅战舰五百艘屯城北津,属于南津,以希崇为监军。又遣军指挥使李彦温将骑兵屯驼,扼湘路,步军指挥使韩礼将二千人屯杨柳桥,扼栅路。可琼,德勋之也。

壬辰,太后始临朝,以王峻为枢密使,袁{山义}为宣徽南院使,王殷为侍卫步军都指挥使,郭崇威为侍卫军都指挥使,曹威为侍卫步军都指挥使,陈州刺史李谷权判三司。

刘铢、李洪建及其党皆枭首于市,而赦其家。郭威谓公卿曰:“刘铢屠吾家,吾复屠其家,怨仇反覆,庸有极乎!”由是数家获免。王殷屡为洪建请免死,郭威不许。后匡赞至兗州,慕容彦超执而献之。李业至陕州,其兄保义节度使洪信不敢匿于家。业怀金将奔晋,至绛州,盗杀之而取其金。

蜀施州刺史田行皋奔荆南。曰:“彼贰于蜀,安肯尽忠于我!”执之,归于蜀,伏诛。

镇州、刑州奏:“契丹主将数万骑寇,攻内丘,五日不克,死伤其众。有戍兵五百叛应契丹,引契丹城,屠之,又陷饶。”太后敕郭威将大军击之,国事权委窦贞固、苏禹珪、王峻,军事委王殷。十二月,甲午朔,郭威发大梁。

丁酉,以翰林学士、侍郎范质为枢密副使。

初,蛮酋彭师暠降于楚,楚人恶其犷直。楚王希广独怜之,以为弩指挥使,领辰州刺史,师暠常为希广死。及硃忠与蛮兵合七千馀人至长沙,营于江西,师暠登城望之,言于希广曰:“朗人骤胜而骄,杂以蛮兵,攻之易破也。愿假臣步卒三千,自溪渡江,岳麓之后,至西,令许可琼以战舰渡江,腹背合击,必破之。前军败,则其大军自不敢轻矣。”希广将从之。时希萼已遣间使以厚利啖许可琼,许分湖南而治,可琼有贰心,乃谓希广曰:“师暠与梅山诸蛮皆族类,安可信也!可琼世为楚将,必不负大王,希萼竟何能为!”希广乃止。希萼寻以战舰四百馀艘泊江西。希广命诸将皆受可琼节度,日赐可琼银五百两,希广屡造其营计事。可琼常闭垒,不使士卒知朗军退。希广叹曰:“真将军也,吾何忧哉!”可琼或夜乘单舸诈称巡江,与希萼会西,约为内应。一旦,彭师暠见可琼,瞋目叱之,拂衣见希广曰:“可琼将叛国,人皆知之,请速除之,无贻后患。”希广曰:“可琼,许侍中之,岂有是邪!”师暠退,叹曰:“王仁而不断,败亡可翘足俟也!”

潭州大雪,平地四尺,潭、朗两军久不得战。希广信巫觋及僧语,塑鬼于江上,举手以却朗兵,又作大像于楼,手指西,怒目视之,命众僧日夜诵经,希广自衣僧服拜求福。

甲辰,朗州步军指挥使武陵何敬真等以蛮兵三千陈于杨柳桥,敬真望韩礼营旌旗纷错,曰:“彼众已惧,击之易破也。”朗人雷晖衣潭卒之服潜礼寨,手剑击礼,不中,军中惊扰。敬真等乘其击之,礼军大溃,礼被创走,至家而卒。于是朗兵陆急攻长沙,步军指挥使吴宏、小门使杨涤相谓曰:“以死报国,此其时矣!”各引兵战。宏清泰门,战不利。涤长乐,战自辰至午,朗兵小却。许可琼、刘彦瑫兵不救。涤士卒饥疲,退就。彭师暠战于城东北隅。蛮兵自城东纵火,城上人招许可琼军使救城,可琼举全军降希萼,长沙遂陷。朗兵及蛮兵大掠三日,杀吏民,焚庐舍,自武穆王以来所营室,皆为灰烬,所积宝货,皆蛮落。李彦温望见城中火起,自驼引兵救之,朗人已据城拒战。彦温攻清泰门,不克,与刘彦瑫各将千馀人奉文昭王及希广诸趣袁州,遂奔唐。张晖降于希萼。左司希崇帅将吏诣希萼劝。吴宏战,血满袖,见希萼曰:“不幸为许可琼所误,今日死,不愧先王矣!”彭师暠投槊于地,大呼请死。希萼叹曰:“铁石人也!”皆不杀。

乙巳,希崇迎希萼府视事,闭城,分捕希广及掌书记李弘皋、弟弘节、都军判官唐昭胤及邓懿文、杨涤等,皆获之。希萼谓希广曰:“承父兄之业,岂无长幼乎?”希广曰:“将吏见推,朝廷见命耳。”希萼皆囚之。丙午,希萼命内外巡检侍卫指挥使刘宾禁止焚掠。丁未,希萼自称天策上将军、武安、武平、静江、宁远等军节度使、楚王。以希崇为节度副使、判官府事,湖南要职,悉以朗人为之。李弘皋、弘节、唐昭胤、杨涤,斩邓懿文于市。戊申,希萼谓将吏曰:“希广懦夫,为左右所制耳,吾生之,可乎?”诸将皆不对。硃忠尝为希广所答,对曰:“大王三年血战,始得长沙,一国不容二主,他日必悔之。”戊申,赐希广死。希广临刑,犹诵佛书,彭师暠葬之于浏门外。

武宁节度使赟留右都押牙巩延、元从都教练使杨温守徐州,与冯等西来,在仗卫,皆如王者,左右呼万岁。郭威至州。留数日,赟遣使劳。诸将受命之际,相顾不拜,私相谓曰:“我辈屠陷京城,其罪大矣,若刘氏复立,我辈尚有乎!”己酉,威闻之,即引兵行,趣澶州。辛亥,遣苏禹珪如宋州迎嗣君。

楚王希萼以光赞为武平留后,以何敬真为朗州牙内都指挥使,将兵戍之。希萼召拓跋恒,用之,恒称疾不起。

,郭威渡河,馆于澶州。癸丑旦,将发,将士数千人忽大噪。威命闭门,将士逾垣登屋而曰:“天须侍中自为之,将士已与刘氏为仇,不可立也!”或裂黄旗以被威,共扶抱之,呼万岁震地,因拥威南行。威乃上太后笺,请奉汉宗庙,事太后为母。丙辰,至韦城,下书抚谕大梁士民,以昨离河上,在秋毫不犯,勿有怀疑。戊午,威至七里店,窦贞固帅百官迎拜谒,因劝。威营于皋门村。

武宁节度使赟已至宋州,王峻、王殷闻澶州军变,遣侍卫军都指挥使郭崇威将七百骑往拒之,又遣前申州刺史鐸将兵诣许州巡检。崇威忽至宋州,陈于府门外,赟大惊,阖门登楼诘之。对曰:“澶州军变,郭公虑陛下未察,故遣崇威来宿卫,无他也。”赟召崇威,崇威不敢。冯与崇威语,崇威乃登楼,赟执崇威手而泣。崇威以郭威意安谕之。少顷,崇威,时护圣指挥使张令超帅兵为赟宿卫,徐州判官董裔说赟曰:“观崇威视瞻举措,必有异谋。路皆言郭威已为帝,而陛下不止,祸其至哉!请急召张令超,谕以祸福,使夜以兵动崇威,夺其兵。明日,掠睢金帛,募士卒,北走晋。彼新定京邑,未暇追我,此策之上也!”赟犹豫未决。是夕,崇威密诱令超,令超帅众归之。赟大惧。

郭威遗赟书,云为诸军所迫,召冯先归,留赵上、王度奉侍。辞行,赟曰:“寡人此来所恃者,以公三十年旧相,故无疑耳。今崇威夺吾卫兵,事危矣,公何以为计?”默然。客将贾贞数目杀之。赟曰:“汝辈勿草草,此无预冯公事。”崇威迁赟于外馆,杀其腹心董裔、贾贞等数人。

己未,太后诰,废赟为湘公。

鐸引兵许州,刘信惶惑自杀。

庚申,太后诰,以侍中监国。百官籓镇相继上表劝。壬戌夜,监国营有步兵将校醉,扬言向者澶州骑兵扶立,今步兵亦扶立,监国斩之。

南汉主以人卢琼仙、黄琼芝为女侍中,朝服冠带,参决政事。宗室勋旧,诛戮殆尽,惟宦官林延遇等用事。

段译

隐皇帝下乾三年(庚戌、950)

后汉纪四后汉隐帝乾三年(庚戌,公元95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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