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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6/10)

个中士的搏斗中,要不是众女俘蜂拥而上,差儿就吃了大亏。

女俘监舍里有个小小的组织,二十几个人抱成一团,拒死不服从单独提审。但是军士兵也有招,总是能寻到机会下手,在一次放风中,白人中士带着两个士兵对舒雨霏突然袭击,把她拖到一间库房里,企图。舒雨霏挣扎着一撞向铁窗,人没有撞伤,却拿到了武,她抓起了一块破碎的玻璃,横冲直撞,吓得几个军士兵抱鼠窜。这次白人中士又没有得逞。回到监舍,庆幸之余,舒雨霏当机立断,用玻璃在自己的左脸颊划了一条长长的得满脸是血。女俘监舍的临时党小组长何方撕下一块床单,写了一条“xx女俘,死有余辜”的标语,挂在监舍的窗前。男监舍的男友看见了,发一片怒吼,搞得集中营司令约翰逊大为光火,把那个白人中士叫过去,扬言如果再不收敛,就把他送到医疗所里给克拉克西,请克拉克西医生切除他的###,白人中士这才老实了一阵

在汪亦适的里,克拉克西统治的集中营医疗所,本就不像个医疗机构,而像个屠宰场。给战俘手术,生命很难得到保障。汪亦适曾经亲看见这个对人面兽心津津乐军医生蛮横地对待战俘伤员,他的那双茸茸的胳膊,从伤员的腹腔里捞来,经常是血淋淋的。他居然可以在不施麻药的前提下,拿剪刀直接剪开志愿军伤员的肤。汪亦适那时候差儿没有拿手术刀割开克拉克西的,但是他克制了,他担心那样会招致更大的报复,会导致更多的伤员送命。

后来汪亦适就渐渐地发现,这个克拉克西也有值得称的一面。他对于重伤员的动作虽然鲁,但那主要是他认为“无可救药”的;而对于一般的轻伤员,如果是他认为“有医治价值”的,他还是比较认真的,其判断力和准确都堪称一,技艺湛,程序考究,用药娴熟。虽然有时候嘴里骂骂咧咧,抱怨工作量太大,咒骂该死的麦克阿瑟、克拉克和李奇微把战争搞得一塌糊涂,但是只要一上手术台,这伙计立就像变了一个人,表情凝重,两放光,举手投足虔诚而又从容。后来习惯了,汪亦适就发现了,这个茸茸的国佬衷于挑战,特别喜大手术和难手术。真正手术状态,他刀下的无论是黄人还是白人,就似乎没有区别了,都是一堆原材料,供他这个艺术家开剖肚地展示他的湛医术。克拉克西对待病人的态度,多数不是由病人的地位和人决定的,而是由他们的伤势和病情决定的。他尤其喜那些从未见过的伤势和病情,要是解决了一个疑难杂症,克拉克西就会很兴,手术也很潇洒,一边着手术,还一边哨。他那双茸茸的大手并非刽手,就像天生的外科之手,在对接血的时候,即便在显微镜下,那双手也是纹丝不动的,令人叹为观止。

通常的情况下,作为一个阶下囚,汪亦适只能在集中营的医疗所里当“赤脚医生”住在一间由克拉克西来的单独的监舍里。在给战俘治疗的时候,克拉克西逐渐放手,让他单独完成手术。这些手术对于汪亦适来说,并不算复杂,而且还有个有利条件,即便是集中营医疗所这样的地方,也比当初705医院刚刚组建的时候医疗设备要好得多,有些设备第一次使用生疏,但是经克拉克西指,很快就会贯通了,很快就游刃有余了,手术效率很小手术,他的技艺一也不比克拉克西差。克拉克西很快就发现了这个情况。汪亦适手术的时候,他在一边细细地观察。有一次下了手术台,他晃着脑袋对汪亦适说,如果你不是中国人,你完全可以成为一个一的外科医生。汪亦适淡淡一笑,没声。汪亦适心里想,为什么非要不是中国人,我是中国人,我照样可以成为一个一的外科医生。克拉克西说,这该死的战争让人讨厌至极,却给我们这些外科医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如果没有这场战争,我们有可能终生也不了这么多手术。汪亦适还是淡淡一笑,他想,我宁愿放弃这个机会,也不希望延长战争。

克拉克西对于汪亦适的风度和悟十分欣赏,到了第五次战役前夕,伤病员骤然增多,集中营医疗所的医生也全力以赴回到基地医院,克拉克西甚至向负责维丽基地医疗勤务的德森提请求,让汪亦适跟随他到基地医院,作为他的特别助手。鉴于克拉克西超群卓越的医疗技术和不屈不挠的骂娘神,德森批准了他的要求,但是代他,绝不能让这个中国人单独刀,防止这个中国人利用军的轻信伤害国士兵的命,必须严格监视。克拉克西当面连连答应,心里不以为然。回到维丽基地医院,他完全照自己的思路使用汪亦适。克拉克西本不相信汪亦适会拿手术刀取军士兵命的事情,他是从一个外科医生的角度去理解另一个外科医生,而不是从一个军人的角度去理解另一个军人。

事实证明,克拉克西的觉是对的。汪亦适当然有利用手术刀行战斗的想法,但这想法稍纵即逝,只是一个偶然的念而已。当他站到手术台上的时候,他就像克拉克西觉的那样,心静如、超凡脱俗。那个时候,他就是个医生,没有任何杂念。直到有一天,晚餐的时候,另一名被克拉克西到医疗所来当清洁工的战俘悄悄地给他一张条,这一切才开始改变。纸条上写的是:韬光养晦,创造良机。汪亦适知,集中营的地下组织已经注意到了他现在的特殊便利。只不过,他现在还不知,这个良机指的是什么,是破坏敌人的基地还是寻机逃脱。他估计后者的可能较大。汪亦适和舒雨霏在集中营里度日如年的时候,程先觉的日也不好过。自从他被人民军游击队送回705医疗队之后,不久就有一块石压在他的心上。这就是肖卓然那天跟他说的,逻辑了问题。

程先觉搞不明白的是,游击队把他送到人民军军团,军团又把他送到志愿军兵团,再从军里到师里,再到705医疗队,经过这么烦琐的过程,应该说他在突围那天的真实表现,尤其是细节,不会再为人所知了,这就是他敢于胡编造夸夸其谈的原因。但是他没有想到,肖卓然会一针见血地指,他被游击队擒拿的时候“手枪里七发弹完整无损”肖卓然的这个细节,像一颗炸弹,瞬间就把程先觉炸蒙了。他妈的这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这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真是搬起石砸自己的脚。他程先觉不是政治工作者,不是军事指挥员。他既没有政治工作者的,也没有军事指挥员的锐。说到底,他就是一个谈不上明也说不上愚蠢的医生。而在这件事情上,他表现了十足的愚蠢乃至荒唐,他简直就是一个白痴。

他不知肖卓然是怎么获悉这个情况的。难就像在国内那样搞了外调?难人民军把他的表现写成了书面材料通过组织程序到肖卓然的手里了?倘若真是这样,那还有更让他担心的事情。他事后后悔不迭,就在他被他误认为是南韩军队包围的那一瞬间,他不仅是七发弹没有打一发,他好像还举手投降了。他对自己当时的表现完全没了自信,他甚至记不得他有没有在被押解的路上向游击队员作投降的暗示,但是他没有反抗,而是老老实实可怜地跟着“南韩”军队走,这是不可辩解的事实。这些情况如果都到了肖卓然的手里,那无疑就成了今后决定他命运的隐炸弹。

肖卓然是什么人?自命不凡,自以为是,刚愎自用,一向以定的布尔什维克自居,以新中国的主人、以别人的救世主自居,肖卓然在上俯瞰芸芸众生,肖卓然的睛里容不得沙。倘若、倘若…程先觉简直不敢往下想了。就从那天开始,程先觉再也不夸夸其谈了,再也不卖他是如何英勇战斗了,再也不敢神气活现地以受苦受难的功臣面貌现了,再也不敢同肖卓然平起平坐了。肖卓然分给他的一切工作,他都无条件地接受,并且竭尽全力地好。他现在没有别的选择,他只有重新回过来,老老实实地提业务能力,老老实实地当一个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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