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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8/10)

师二团政委安至。安至也是在栗营地区作战中被俘的,被关押在特号里,因拒不接受军的自首要求,受尽酷刑。特号监尤其严格,一般战俘本无法接近。安至状况和想法,外界也无法知。地下组织要求汪亦适凭借克拉克西的轻信,利用“赤脚医生”的便利,第一步先把安至从特号转移到普通监舍,得到战友的照料,同时由他指挥战俘越狱行动。汪亦适接到指令后,一筹莫展。依他的份,特号同样不允许他接近。想来想去,汪亦适把他当初打算教给舒雨霏的办法用在安至上。仍然是通过在医疗所当清洁工的那位同志,让清洁工想办法往特号里送一批放了辣椒末的醋,嘱咐安至适时喝下去。安至依计而行,结果呛住了,咳嗽不止,几乎厥。安至被送到医疗所诊治,汪亦适就有办法了。像这咳嗽咳得面红耳赤的患者,军医生能躲就躲,通常给战俘医生自己理。汪亦适给安至了X光透视,肺有大面积影,初步诊断为肺结。医疗所里没有传染病专科,克拉克西皱着眉问密司特汪怎么办。汪亦适说,说这病应该隔离,可是在这里隔离,没有专人照料,你不能让我也传染上。我一旦传染上,谁来给你当助手呢?

克拉克西想想,密司特汪说得有理。自从来到维丽基地,密司特汪确实帮他减轻了不少负担,那些脸有传染疾病嫌疑的伤员,基本上都是密司特汪理的。克拉克西说,那你说怎么办?汪亦适说,这病活不了多久,如果放在医疗所里等死,就会给他们留下话柄,教授您可能会落下谋杀战俘的罪名。不如把他给战俘,让他们自己照料,死在他们中间,大家都没有非议。克拉克西盯着汪亦适,愁眉苦脸地想来想去说,这个主意是个好主意,但是这个人不是普通的人,把他转移到普通监舍,要通过集中营司令约翰逊的批准。汪亦适说,我认为约翰逊司令应该批准这个提议,如果他知后果的话。后来克拉克西就找约翰逊涉。约翰逊一听安至得了肺结,脸上立即恐惧的表情,上就说,教授,这个犯人现在成了病人,病人住在什么地方,应该由医生来决定。

安至顺利地住了普通监舍之后,汪亦适又偷了一些药品,通过清洁工传递过去。一个星期过去了,安至虽然还在咳嗽,但这时候已经是假装了。在那些变节的人当中,就有当初同汪亦适一起突围未成的王二树。王二树是小队长,为了争取吃中碗饭,甚至打过自己的战友。王二树有一次因为肚疼到医疗所看病,汪亦适借机对他说,老王,你行啊,转之间就成了斗士了,你就不打算回国了,你就不怕战友们要了你的命?王二树说,汪医生,我也是万般无奈。我得活着啊!我知那一次在栗营,我没有把手榴弹拉响,你们就看不起我了。可是我得说实话,我真的不想死。汪亦适说,你这样卖国家,卖战友,生不如死。我劝你还是悬崖勒,再也不要为虎作伥了,那是要遭报应的。我们中国有一句老话,你恐怕并不陌生,不是不报,时候没到啊!王二树着脸说,汪医生,你就不怕我向克拉克西告发你?汪亦适说,明人不暗事,我既然说了,自然不怕你告发。你想想,我还有什么好怕的?自从栗营那次拜托你拉手榴弹那时候开始,我就好随时牺牲的准备了。王二树说,你是条好汉,咱们还是井不犯河吧。

这次事情过去了几天,无论是集中营司令约翰逊还是克拉克西,都没有对汪亦适作反常举动。汪亦适断定,王二树并没有告发他。这说明王二树良知未泯,还有起码的底线。于是他又一步断定,这个人还是可以利用的。而这个人一旦为我所用,就会发挥很大的作用,因为他的行动相对自由。后来汪亦适托王二树给监舍里的战友捎东西,先是给舒雨霏捎巧克力,给安至捎火,都没有现意外。汪亦适的胆渐渐地大了起来,又让王二树往集监舍里捎带药品,有一次甚至让他捎去两把剪刀,居然也都成功了。王二树有一次对汪亦适说,汪医生,我知你想什么,我可以帮你。倘若你们成功了,我只有一个要求,把我为你们的事情向组织汇报,不要为难我的父母妻儿。汪亦适说,你难就没有想到要回去?王二树哭丧着脸说,我哪里还敢回去啊!我是个俘虏,而且确实给敌人帮凶了,我回去就是死路一条。如果能活着,我打算到台湾去。再回去,那就只能等到了。汪亦适说,你真是鬼迷心窍了。蒋介石的八百万军队都被打跑了,他怎么?王二树说,没办法,上天无路,地无门,听天由命吧。汪亦适说,王二树,我相信你还有良知,你也为我们了很多好事。我劝你不要梦了,跟我们一起吧,我向你保证,你回去不会受到歧视的。王二树半天不语。后来医疗室里来人了,王二树才说,我再想想。反正你放心,我不会再亏心事了。

这一年大雪纷飞,整个江津湖地区一片白雪皑皑,通堵。皖西问团被滞留在705医疗队,打算同伤病员一起过年。这个安排非常符合舒南城的愿望。

在705医疗队的这些日,老先生的内心波澜起伏。白天看医务人员和伤病员联,包饺,玩击鼓传游戏,老先生也会发开心的笑容。但是,夜人静,万籁俱寂,老先生就会大睁着双,遥望漆黑的异国的天空。

医疗队驻扎在一个山村里,舒先生打听过,这里离当初发生栗营战斗的那个地方大约有六十里路。然而这六十里路对他来说却是那样的漫长、那样的艰险。每天,他都在想象着那条路的形状,穿过多少丛林,跨越多少山峦,经过多少溪。想着想着,老先生的泪就会无声无息地淌,就像他想象中的溪。平心而论,他不是一个自私的人。舒氏药行从祖上传下来,已有很大的基业,始终一脉相承,信奉一个“诚”字。大别山里遍地都是宝,天麻、皖参、何首乌、凌霄、紫丁香,还有蝉衣黄、鳖甲麝香…日月天地赋予那方土无穷的宝藏。舒氏药行作为皖西最大的药材商家,经营信条一是薄利多销,二是急人所难。每逢灾年,或是旱灾,或是洪涝,或是瘟疫,舒家总是捐药赈米,救民于倒悬。舒家的财富是大别山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养之于民。这长远的博大的经营怀,丝毫没有影响药行的发展,反而日渐兴隆。人们信任舒家,依赖舒家,有病愿意到舒家治,缺药要到舒家买,薄利多销赢来细,终至财源。清朝末年,江淮巡抚姜永昌赠舒家匾额一块,上书“首善之家”民国元年,同盟会柏文蔚送舒家石碑一方,上书“妙手回长”抗战期间,新四军将领彭雪枫赠舒家锦旗一面,上书“忠厚传家久诚信继世长”十个大字。到了皖西解放,又有新政权的专员陈向真亲笔提匾。可以说,几十年的风风雨雨,舒家如磐石,就像山老玉,越越亮。别说在皖西地区,就是整个江淮,像舒家这样的不倒翁也是绝无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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