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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9/10)

,他让老三投考教会中学,是瞒着老太爷的。大女儿学非所用,参军成了一名军医。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是战争的需要。好在基础原理是一样的,大女儿情略微急躁,没有别的好,是一个心无旁骛地学问的人。过去在705医院,后来在705医疗队,其医疗技术都是名列前茅的。据说,她在朝鲜战场上,多次跟汪亦适合,其平仅在汪亦适之下,而在三女儿和程先觉之上。可是,如今她在哪儿呢?

无人之际,舒先生向南眺望,那里除了白雪皑皑还是皑皑白雪,莽苍苍天地一。而在那无边无垠的冰雪的覆盖之下,既有舒先生的悲痛,又有他的希望。有时候他幻想着冰雪消光普照,云蒸霞蔚,在一片绚丽的彩虹中,他的大女儿着他给她带来了厚厚的,张着两手,哈着气,喊着爸爸,款款飘来,扑到他的怀里。

雪终于停了。但是天气的转变并没有给舒南城老先生带来福音,而随着雪过天晴,降临在舒先生上的,居然又是一场灾难。

沉默了半个多月的军飞机又来轰炸了。他们似乎发现了这片山坳里隐藏着一支厉兵秣的志愿军队,或许得到了这里还有国内问团的情报。一个上午,动三批十八个架次,对一三五师驻地行狂轰滥炸。一三五师地面队仓促应战,虽然缺乏防空火力,但是由于敌军过于骄横,低空挑衅,还是让一三五师的步兵抓住了战机,二团三营的一名姓初的副连长,把轻机枪架在自己的肩膀上,挑逗敌机,玩起了老鼠戏猫的游戏,打下了两架敌机。消息传来,一三五师和705医疗队一片腾。

舒晓霁是新闻记者,这件事情对她而言又是近楼台,她岂肯放过这个独家新闻?她向问团长陈向真请求任务,要在第一时间采访那位姓初的副连长。陈向真指示肖卓然好保卫工作,肖卓然派两个警卫员,遭到舒晓霁的拒绝。后来程先觉自告奋勇,要陪同舒晓霁去,舒晓霁才没有反对。程先觉现在的心态有儿复杂。自从现了“逻辑问题”之后,他就变得谨慎起来,这个谨慎主要现在嘴上,不说了,不了,也不瞎表态了。凡事三缄其,扎扎实实学问,业务上有了很大的长

他越来越明白了一个理,在肖卓然的手下谋事,他是绝不能掉以轻心的。这就像鲁迅先生说的,运华盖何求,未敢翻已碰。想当初在风雨桥,在他举棋不定踌躇不前的时候,肖卓然及时地现了,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他都是暗自庆幸,这个人就是他的福星,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不这么认为了。他开始分析肖卓然的动机,肖卓然带着他走向新政权,这是事实。可是肖卓然对汪亦适的新生也是不遗余力,甚至对于郑霍山那样人所共知的反动派也是苦婆心,这是为什么?肖卓然对汪亦适和郑霍山的神施舍,首先就让程先觉减轻了对他的激之心,因为他不是唯一享受到肖卓然的光雨的。其次,肖卓然在解放后成为领导之后,所暴来的自命不凡,所摆来的一贯正确、一当先的架势,越来越让程先觉到压抑。同样是江淮医科学校的学生,同学一场,凭什么他就颐指气使,凭什么都是他在发号施令?即使是在舒云舒的面前,他也似乎从来不给程先觉留情面,动不动就训斥:连这个问题都解决不了,你还当业务长吗?或者是:这是常识问题,不懂你去问汪亦适!很没有面啊,很伤自尊啊!

肖卓然为什么悲天悯人,为什么对所有的人都怀有恻隐之心,这原来是程先觉的一个不解之谜,但现在他好像有明白了,肖卓然想当英雄,想当霸王,想当曹,天下英雄尽彀中,尽他们现在还算不上什么英雄。前提是,这些人必须俯首帖耳,必须唯命是从,必须唯他的首是瞻,必须是在他的麾下效力。这些人既不能是者,不能盖过他的风,又不能是弱者,英雄不能只统治一群白痴和叫

“逻辑错误”事件使程先觉走过了一个漫长的反思过程,也促使他开始了从本能的“识时务”到理的“领风”的探索。他不能久居肖卓然之下,那么他的第一步就必须对肖卓然毕恭毕敬。这是一个悖论,这里面充满了玄机。

在最近的几个月里,程先觉充当了705医疗队主力医生的角。他发现,汪亦适的失踪,使他的才十得以充分现,使他的潜能得以充分发挥。他勤勤恳恳,谦虚谨慎,尽心尽力,对伤员如亲人,手术像专家。舒云舒说他找到了自我。连肖卓然也在支委会上说,战争考验了我们,也锻炼了我们,战争使我们成熟起来了,程先觉同志就是一个很好的例。程先觉过去同舒晓霁并不熟悉,仅仅是两年前去探视郑霍山的时候与其有过一面之。那时候的舒晓霁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像个没有成熟的青果,倏忽之间,小女孩长大了,满嘴的理想信仰,文章写得行云,演讲作得团锦簇。这真是时势造英雄啊!

在一三五师三团,舒晓霁采访了那位黑黝黝的初副连长和他属下的机枪手,询问他们在战斗中的表现,捕捉他们心灵的思想火,挖掘他们革命英雄主义和国主义情,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舒晓霁的问题是那么得,舒晓霁的采访思路是那样的清晰,舒晓霁切问题的角度是那样的巧妙,使得程先觉很有慨。是的,我们大家都成熟了,肖卓然说得没错,战争考验了我们,也锻炼了我们。

在舒晓霁采访的时候,程先觉就在一旁观看,静静地,一言不发,像是欣赏一场彩的演,目光里有欣喜,有赞许,还有一儿…慈祥。舒晓霁察觉到了这一。采访结束后,在返回的路上,舒晓霁说,程大哥,你现在好像比过去说话少了许多,没有那样活泼了。程先觉说,是吗,你采访,我不上话啊。舒晓霁说,不过,你这个样有风度的。男人啊,沉稳一更有魅力。程先觉的心呼啦了一下,向舒晓霁看了一,很矜持地微笑,很矜持地。这个矜持,连他自己都动了,也许他真的变得稳重起来了。舒晓霁在前面走,程先觉静静地跟在后面。遇到脚印被雪掩埋的路段,程先觉就主动上前,用的树枝探路,还时不时地伸手来搀扶舒晓霁一把,动作恰到好,自然得。有一次舒晓霁一脚踏空,叽里咕噜从坡上了下去,舒晓霁吓得大呼小叫,程先觉二话不说,纵扑了过去,拽住了舒晓霁的胳膊,两个人一起老远,直到程先觉用脚钩住一棵松树,这才停了下来。两个人站起来,全都成了圣诞老人,两人相视而笑。舒晓霁说,你们江淮医科学校的“四条蚂蚱”差别真是很大啊!程先觉沉了一下问,怎么个差别法?舒晓霁说,三个人成了志愿军的医生,一个还在劳教农场改造。那个反动派莫名其妙,居然提共产党,真是异想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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