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卓然也想发愤图，经常夜里熬到两三，把过去的医书找来看，看骨骼解剖，看人组织。但是理论上明白了，实际作又是一回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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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肖，我好心好意来安你，你怎么不识好歹，拿我气啊！

程先觉被搞了一肚晦气，以后有机会把肖卓然的话跟汪亦适说了，汪亦适笑笑说，还是不甘心啊！老肖这个人，心气盛，前面的路走得太顺，这个时候给他颜看看，不是坏事。

舒云舒说，所以卓然也想学中医。郑霍山嘿嘿一笑说，异想天开啊！科学这东西，来不得半糊。你们家肖副院长如果搞不了西医，那就更搞不了中医。你想什么好事啊！

肖卓然不说话，他很惊讶舒云舒把他的心思揣得这么透彻。有些问题他原先没有细想，但是一经舒云舒破，他不得不承认，就是这么回事。

肖卓然似有所动，他确实到跟汪亦适学外科难度太大，至于汪亦适的轻蔑的神，陆小凤之冷嘲讽的态度，那都不是问题，他能承受得起。关键的问题是他终于觉到在西医这个领域，他实在差距太大了，等他重新门了，没有三五年不行，等他像汪亦适那样成为著名的外科大夫，没有十年八年不行。他能等到十年八年吗？不能，时不我待，他现在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证明自己。

舒云舒看他吃力，又知他要，怕他走火，怕他急火攻心，主意说，你十年没有搞医了，再回过来学外科谈何容易？外科都是拿刀练来的，亦适练了十年，不知开了多少剖了多少肚，不知手上有多少血，他的技术是血浸泡来的，你怎么能追上他？

舒云舒说，是不是不愿意在郑霍山手下工作？

舒云舒说’前有车后有辙啊’郑霍山是什么人，郑霍山过去在江淮医科学校的时候，是西医才生，对中医不屑一顾也一窍不通，可是你看现在，已经成了皖西中医界的权威了。时势造英雄啊！

舒云舒说，其实你到外科工作并不合适，但我知你的想法，你是想证明自己，当领导就要当一个类萃的领导，当医生就要当一个妙手回的医生，所以你就把目标盯着亦适，你内心里甚至想超过亦适，超过亦适也就等于超过了皖西所有的医生，是不是这样啊！

郑霍山说，舒云舒同志，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他在外科混不下去了，就到中医科来混？你以为中医科是收容站吗？我跟你说，西医是科学，中医更是科学。主席教导我们说，一个中餐，一个中医中药，是中华民族对人类世界的伟大贡献，也是我们这个民族繁衍得如此庞大的秘密所在。

肖卓然说，我不是想赶上他，可是我总不能老是打下手吧？我过去当副院长的时候，一直调领导要通业务，领导不能当外行，现在让我下来了，没想到我也成了外行，这叫我怎么面对啊！

肖卓然不说话，双手枕着脑袋看天板。舒云舒说，郑霍山这个人表面上看怪气，其实并不是坏人，而且当初在他的问题上，你费了不少心，他都劳教了，你还带着我们大家去看望他。在他提前释放的问题上，我们大家都起了作用，他不会一记都没有吧。

肖卓然说，算了云舒，难你让我去找郑霍山讨情？那我是万万不到的。这个事情不再提了。我还是好好给汪亦适打下手吧，就算给陆小凤打下手也行。我不能让郑霍山这个搅屎看笑话。

肖卓然说，那你说我的项是什么？舒云舒说，我记得当初在江淮医科学校的时候，宋雨曾校长曾经断言，你的悟很，有创造力，比较适合搞中医。照我的理解，西医是理科，需要很的逻辑思维，而中医是文科，需要很的形象思维。事实上那时候上基础课，你的中医理论分数总是比西医理论分数。

几天之后，舒云舒瞒着肖卓然，找到了郑霍山。舒云舒说，霍山，卓然现在遇到难题了，他调到外科工作，并不合适。外科理，他荒废了十多年，在外科很难有所作为。

肖卓然披衣而起说，云舒，你是说我适合搞中医？可是我都三十岁了，半路家，还不是差了一大截？

肖卓然说，我是拿你气吗？你太看自己了。我跟你说，我肖卓然是不会低的，是不会让你们怜悯的。你程先觉给我记住，鹰有时候比飞得还低，但是永远飞不到鹰那样。

舒云舒说，卓然，我们还是现实一，你想超越亦适，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不是在外科方面，你不能拿你的弱项同亦适的项抗争。你有你的项。

舒云舒本来就是带着忍辱负重的心情来找郑霍山的，虽然也好了被他奚落的思想准备，但没想到这伙计说话这么刻薄。舒云舒说，郑霍山你少给我摆你权威的臭架，中医怎么啦，我们

肖卓然沉了好一阵，他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拍着脑门说，不行，我不能到中医科工作，我宁肯在汪亦适手下当学徒，也不去中医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