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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3/3)

了这件事。说到此,俞老镖不禁欷嘘叹息,然后又说:“我俞雄远现在老了,而且多年不走江湖,在外面已没有甚么朋友。何况又有老妻幼女累著我。我若现在还年轻,真不怕这些个人!”

李慕白见老镖须皆白,如今有仇人这样苦苦迫他,也觉得这位老英雄很是可怜。自己又因为有前几个月的那件事,不能对他说甚么亲近的话,只得安俞老镖说:“老叔也不要为此事忧烦,我想如今女王何剑娥被我们砍伤捉获,官治罪;他们两次寻老叔报仇,全都失败了,他们现在也必然胆战心寒,知老叔非易欺之人,必不敢再和老叔为难了。这件事情办完之后,小侄要到北京去。若以后老叔再有甚么难办的事情,就请派人到北京去找我,我必要尽力帮助老叔。”俞老镖,遂又长叹了气,仿佛心中有许多话要说却不说来。坐了一会儿,他便回屋里去了。

層执了一会儿,俞老镖就要叫店伙给开晚饭。俞老太太却喊著心疼,晚饭怕不能吃了。俞老镖见老妻因这次惊吓,宿疾复发,便也不禁难过。俞老太太躺在炕上,俞秀莲姑娘给她母亲抚摸。俞老镖却坐在桌旁边发愁。

这时,忽然屋来一个人,老镖一看,原来正是今天送自己到这店房来的那个衙役。当时又是一惊,站起来,让座说:“大哥,有甚么话请坐下说!”那衙役满脸赔笑,说:“老爷,你别这么称呼我呀!”遂就落座说:“你这件官司不要了。县太爷为人最惜老怜贫。他刚才把我叫了去,让我来告诉你,请你放心,一事也没有。大概三两天把两个贼人定了罪名,就能叫你走了。”俞老镖说:“多谢太爷这样维护我们,我们将来一定要给太爷叩去!”

那衙役说话时,又用望着秀莲姑娘,笑着说:“姑娘跟老太太都受惊了!”俞老镖说:“我们姑娘小孩家,倒不晓得害怕;只是贱内,她痛的痛又犯了!”说著微微地叹气,那衙役又问:“姑娘十几岁了?”俞老镖说:“她十七岁了。”那衙役又问:“还没有人家儿吧?”俞老镖说:“亲事倒是早走了。”

那衙役一听,似乎很是失望,可又似乎不相信,便说:“不是那么说,姑娘若是还没有人家儿,我可以给姑娘提一门亲事;就是我们县太爷的大公,今年二十七岁,人很俊,才学也很好,娶妻现已十年了,可是还没有小孩。我们县太爷想抱孙的心切,早就想再给大公说一房,可总没有合适的。今天他老人家在堂上,看见你这位姑娘很不错,就跟大公商量了一下,大公也十分愿意,所以才派我到这儿来见你求亲。果然你答应了,不但现在这官司好办了,还可以给一间阔亲戚,你就算我们县太爷的亲家老爷了。并且我们太爷还说,你要使些彩礼,那也办得到。”说毕,他望着俞老镖的回话。这时坐在炕上的秀莲姑娘,又羞又气,不禁低下去。

俞老镖忍著怒气,惨笑着说:“烦大哥替我回禀太爷,说也并不是不识抬举,实因小女自幼就许了人家,这件事决不能答应!”那衙役一听,脸上就变得难看了,说:“老爷,你可别错会了意。我们太爷这实在是诚心诚意,姑娘过了门决不能受委屈;再说这也跟明媒正娶差不多,虽然是二房,可是比作妾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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