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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2/4)

德啸峰与李慕白一同上了车城,回到东四三条德宅。德啸峰先把李慕白请到里院,见自己的母亲和夫人;然后又请到客厅,切了西瓜吃了。少时仆人就扼杯盘摆上来,二人面对面饮酒吃菜。李慕白就详细诉说世和家情形,自己如何因为要娶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并又说到自己与俞秀莲姑娘那段渊源。李慕白说到江南鹤和纪广杰老侠客时,是眉飞舞,慷慨激昂;说到年幼失去双亲时,又不禁凄然落泪;后来说到怎样与俞秀莲姑娘比武,怎样在路上帮助他们与仇人争斗以及秀莲姑娘已经许了人家,又是得意,又是失意。说完了,一手支颐,一手擎杯,伏在桌上,皱眉不语。

德啸峰听了这话,十分诧异,索又装上一袋烟,一面用纸媒著一面问:“正经,你娶了夫人没有?”李慕白摇说:“没有!”德啸峰仿佛十分不相信的样,说:“你们在乡下住的人,不是十二三岁就要娶媳妇吗?”李慕白说:“不错,我们乡下人确实早婚;不过惟有我是很特别。”说到这里,便叹了一声,就说:“咱们先玩一会儿,回我们回去,在你府上吃晚饭时,我要把我家世的详细情形一一告诉大哥;因为大哥是我毕生第一知己,我不能不详细告诉你。若是别人,我是一字也不提的!”说到这里,不禁欷歑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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恳恳相劝,自己也不忍叫他为难,便说:“大哥放心吧,我决不能给大哥惹事!”德啸峰说“我并不怕你给我惹事,我是为你兄弟的事情设想!”李慕白说:“我知,大哥对我的关心,我全知!”说到这里,不禁长长地叹了气。

这时,李慕白在车上,只觉得昏昏地由著褔赶著车走。也不知走了多大半天,李慕白就问褔说:“到前门了没有?”褔赶著车辕答:“这就城了。”李慕白说:“到韩家潭去,我先不回店里去了!”褔答应了一声,心里却暗笑说,醉得这个样了,还要去嫖!我们老爷的这个朋友也是个荒唐鬼!这时李慕白在车里恍恍悠悠地,心里却觉得十分难受,恨不得打碎车,下车去;又想要见著那纤娘,痛哭一场;然后剑来

德啸峰听了李慕白这些话,心中很为自己兴,但又为他难过。良久,便说:“这样说来。我的力还不错。兄弟你真是当世一位奇侠!至于你的婚事,也不要发愁;那俞秀莲姑娘所许的人,既已门不知下落,姑娘自然不能若在婆婆家裹住著守活寡;将来我到一趟宣化府,见一见那位孟老镖和俞老太太,我就作个媒人,把那位俞姑娘说给你就得了。本来俞姑娘在孟家并未过门,这也不能算是改嫁,那孟老镖也不能永远耽误著人家的姑娘!”李慕白连连摆手慷慨地说:“即使确实知俞姑娘所许的人已死,俞姑娘也情愿嫁我,但是我也决不能娶她;否则我李慕白就成了一个贪忘义的小人了。总之,我虽慕那俞姑娘,但我心中并没有别的想;只可把她作为我的义妹,却不可把她作为我的妻,否则我对不起已死的俞老镖!”

当下德啸峰听了,便说:“好好,今天咱们痛快游玩一天,晚饭后我跟你城,咱们还要到纤娘那里看看去呢!”李慕白听了,也笑了笑。当下德啸峰付了茶资,一同离了茶棚。就在这二闸的地方,游玩了半天,才依旧乘船,回到齐化门。这时福赶著车,已在门脸等著了。

德啸峰晓得李慕白生骨鲠,大义分明。他宁可抱著一辈的伤心,也不愿娶人家已订过婚的女。当下德啸峰也不禁叹息说:“兄弟,你的心事我都明白了,俞家的事可以不提了;但你既觉得事情不能办,也不可徙自回想,使你伤心。慢慢的,我若看见与你合适的姑娘,咱们再提说;好在现在你目前所急的还不是这婚事!”李慕白说:“大哥说的极是!”当下二人慢慢地饮酒谈心,直谈到天黑,客厅里上了灯。李慕白今天是满腹的块垒,只尽力地用酒去浇。所以等得饭吃完了,李慕白自已怀著醉意,浑发著烧,心里却烦闷得很,恨不得找一个对,痛快地发一下才好;后来撤去杯盘,李慕白就要到纤娘那里去。德啸峰却劝他说:“你有屪砹耍还是回去歇歇好。今天我也不打算城,我叫车把你送回去得了。”李慕白也没听明白德啸峰的话,只。德啸峰就叫寿儿去叫人车,他亲自帮助李慕白穿上长衫。少时外面的车好,德啸峰把李慕白送上车,他才回去。

德啸峰见自己这一席话,又勾起了李慕白的忧恼,自己心中也很不安。遂又喝了一杯茶,看了看尡恚就说:“咱们再玩一会儿也应该回去了。今天在我们家里,请你吃我们北京人的家常便饭,你看看怎么样?”李慕白笑了笑说:“我吃惯了北京的饭,将来回到家乡可怎么办?”德啸峰也说:“那不要,你可以把家眷接来,咱们就住在一起,吃喝不分;只要兄弟你肯赏给我脸,我却是求之不得。”李慕白笑:“我还有甚么家眷,我一个人就是我的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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