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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4/4)

是因为跟李慕白饮酒,饮得有些醉了,一到书房就睡去;不料到半夜里酒醒了,却又睡不著了。睁开一看,只见床前的小茶几上,灯光如豆,窗外的寒风呼呼地响。铁小贝勒掀被坐起来,把灯光挑起,由枕畔捡起了自己的金表一看,原来已是夜三多钟了。

铁小贝勒不禁又想起白天李慕白所说的那小俞的事情,心说:不知小俞这时候回来没有?这个人也真是古怪!他若果然有一好本领,就是在我的府上教拳护院,我也不能薄待了他。过两天那位俞姑娘来了,我们大家帮助他一办喜事,不也是个乐吗?何必要跟李慕白这样推推让让,藏藏躲躲呢?可是又想孟恩昭之所以如此不敢面,想必是有极大的难;而且李慕白既曾与那俞姑娘比剑求婚,又曾一路同行走了千余里路,纵使他们没有暧昧之事,也难免彼此不有些钟情。这也难怪孟屗颊岩生疑心,才索叫李慕白去娶那姑娘,自己走开。

铁小贝勒正自泛想着,忽听外屋微微有脚步之声,铁小贝勒还以为是得禄起来了,遂问:“是得禄吗?”连问过两句话之后,外屋并没有人答言。铁小贝勒可真有些吃惊了,赶下榻,要由桌上取剑,到外屋去查看。这时忽见帘一掀,从外面走一个人来。这人材不,穿著青市小棉袄,蓝布单,黄瘦的脸,但眉目之间颇有侠气,尤其是两只睛炯炯人。

铁小贝勒本来吃惊,继而一看,认得正是小俞,便不禁喜了,带笑说:“小俞,你来得正好,我跟慕白找了你一天了。你坐下听我说,不要着急,我现在既晓得你就是孟恩昭了,无论你有甚么为难的事,我都可以替你设法!”说时指著旁边的椅,态度非常和蔼。孟恩昭也打了一躬,但他并不坐下,就说:“二爷,我现在要走了。因为我要向二爷借用一匹,我不能不来禀告一声!”说完这话,他转就要走。铁小贝勒赶站起来,伸手奔过去要抓他,说:“你别走,我还有许多话要对你说呢!”孟恩昭此时早已掀帘了外屋,里说:“二爷的话我也知了,不过现在我是非走不可!”

铁小贝勒哪里肯放他走,赶屋去,只见孟恩昭早已没有踪影,寒风一阵阵在脸上。铁小贝勒仰面望着房上,发了半天怔,明知孟恩昭是由房上逃走了,但自己却不会那去的功夫。

当下他一没有,又不便去惊动别人,不免又是生气,又是叹息,说:“没瞧见过这样的怪人!”便又到屋里。一看得禄在外间的铺上睡得正香呢!铁小贝勒把得禄叫醒,说:“贼都屋来了,你还睡哩?”

得禄爬起来,迷迷糊糊地连说:“甚么事?甚么事?”铁小贝勒气得打了得禄一个耳光,喝:“快起来!一睡就睡得这么死!”得禄才知打他的是他们的小贝勒爷,披衣下地,连问说:“二爷,天还没亮呢,你甚么就起来了?”铁小贝勒说:“刚才听见外面有动静,追屋去一看,房上有一个人,仿佛是那个小俞。你赶圈看看去,小俞在那里没有?再查看查看圈里去了甚么东西没有?可不要吵嚷得谁都知了!”得禄一听,心说:我这位二爷大概是作梦还没醒啦,今儿为这小俞的事闹了一整天,现在怎么小俞又会跑到房上去了。他又是害怕,又长长冷,没奈何只得一面扣著衣钮,一面走屋去。到下房里叫醒了两个仆人,一同抱怨著,到圈里去查看。

这里铁小贝勒重新把灯挑起,由壶里倒著茶喝,心里却想起孟恩昭的事情纳闷。待了好大半天,那得禄方才回来,他吁吁地仿佛奔忙了半天,又面带著惊诧之,说:“二爷,这真是怪事!

那小俞倒是没回来,可是圈大门的锁打开了,二爷的那匹黑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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