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傻姑娘。”段行洲实在忍不住，叹了一声。

寒央：“我们尚不知朝廷为何攻打山庄，其中或有误会之，未尝不可分解清楚。只要白帝城能守住十日半月，就有周旋的余地。”

“山庄东门方向的声音。”寒央拂开苏漪，径直走到雉堞边。

铁还三跃至城垣之上，也向东门看。山涧里的风萦绕在他周，又呼啸而去，铁还三只觉这寂静的山谷中有什么焦躁的东西在不停孳生，令这清凉的空气里忽然掺杂了一丝的气息。

寒央依旧一男装，在城楼门前微笑看着铁还三。这场分别太过漫长，铁还三竟觉得有些恍若隔世的悲喜，不由自主向前走了几步。而苏漪却比他更快，一团烈火似的扑在寒央的肩，放声大哭。

“若让官兵杀青池，就直捣白帝城了。”柯黛“朝廷师自别转运河，那里地势狭窄，山庄的勇就准备在运河中阻击官兵。因此此暂时还不会战，两位不妨稍事休息。”

寒央大惊，俯向东面眺望：“怎么没有见到攻城的官兵？”

寒央：“多承段先生费心。段先生前来助阵，我便放心得很了。”

柯黛在旁扑哧笑了声，苏漪大怒，扭回举鞭就。寒央眉峰微耸，白袖轻轻一拂，那金鞭蛇一般，便倏然窜她袖中去了。苏漪一招间便让寒央夺去了兵刃，吓了一大，怔怔望着寒央，：“你为什么只帮着她？”

“东门的围墙倒了十丈左右的缺。”王迟上前禀报。

“就在这里了。”柯黛在城楼前下，艳如桃般的面庞上绚丽的目光在三人上转了片刻，忽展一笑，这刻在雉堞后埋伏的箭矢都忽然闪亮了起来。

“咔、咔啦啦…”一串不祥的刺耳响，像是沉重的铁的声音。那条铁索随之渐渐拉直，就在它变成笔直一条直线时，城墙好像跟着动了动。

段行洲叹了气：“原来庄主已经得知官军前来的消息，我们回来得晚了。”

城门开，那边是华衣骏一如日游的柯黛。“先生，快请。”柯黛笑“好妹妹怎么怔在那里，还不快请先生来。”苏漪在她的笑容下打了个寒战，她看了看其后的幽暗，用细小的牙齿咬了咬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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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段行洲忽。

铁还三不免劝寒央：“什么事情值得与朝廷血战？你何不就此同我一起走吧。”

铁还三却觉得寒央也许真的不懂苏漪的悲戚和委屈，只得望着她们一对假凤虚凰，啼笑皆非。

像是有风难以忍受束缚，猛地飙飞来，令整个山谷都跟着尖啸，当城上的人意识到它正向自己扑来时，更是人心魄。铁还三先是到城墙猛地一下颤抖，然后才注意到脚下城墙中沉闷的“叮”的一声。他放目山谷，依旧是黑沉沉恶风盘旋。垂首细往城墙下张望，却有一条乌黑的铁索横越山涧，消失在密林中。

王迟：“就是奇怪这个，确未曾得报有大官兵接近山庄。”

铁还三知颜焕笼络了不少朝廷要员，经他在朝中活动，或可化险为夷，说服皇帝退兵。如此看来，颜焕此时应已离开山庄，前往京城了——铁还三想到这里微觉失望。

苏漪不知其中奥妙，抬望着寒央，：“方哥哥，可要近堂的人前来相助？要不我修书给我父亲，让他在督州府上下打也好。”

雉堞间白衫闪动，寒央清丽的波平静地飘洒下来，望着他们了“请。”

“正是的。”段行洲“颜公还在庄中么？我们结个伴，就算中原呆不下去，去我那里住，也是可以的。”

“哭什么？”寒央抚她的长发，看着铁还三笑了。

柯黛当先提跃上，原来这小小的白帝城的城垣竟容两骑并行，铁还三得暇回首向城垣上看，只见一溜甲胄鲜明的弓箭手严阵以待——白帝城苦心经营，择此易守难攻的天堑筑城，早好了大战的准备，得知消息不过几个时辰，城内城外就戒备森严——铁还三不免要赞颜焕其人确有奇才。他再向城内眺望，已无人在路上走动，因此是异常的平静。再过几个时辰，这白帝城也许就灰飞烟灭，柯黛在前面沉默着，让人觉得自己正跟随着她缓步走在秀丽却奇异的画卷里。

铁还三正要瞪他，忽听轰然一声闷响远远传来，城垣震动，房内所有的人都跟着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