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用你们tao近乎，犯到我手里该咋办还得咋办

（2000年5月中旬至6月上旬）

1

黄建qiang事件引起了连锁反应。在他恢复自由之后的第三天，有一个男人走进了林荫的办公室。

来人四十岁左右年纪，shenti清瘦，瘸着一条tui，手中拄着拐杖，可是神情jian毅，穿着一shen合ti的税务官服。

他就是税务局被砍伤那个收税员，名字叫刘正。坐下后，接过水杯对林荫说：“自从黄建qiang进去后，我就没再找过公安局。一是黄建qiang因为我的事进去的，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也gan到警察们很难；二是我被砍时，目睹的少说也有几十人，可公安局ying是查不chu凶手，也让我有点信不着了。三是我被砍是在收税发生冲突之后。那些歹徒砍我的时候还说：‘瞎了你的狗yan，谁的税你都敢收？！’结果，我被砍后，那个pei货站的税再也没收过。四是我被砍伤后，把脾摘除了，都是我们国税局hua的钱，hua了好几万，现在不上班也一分不少挣，不少人劝我算了。可我忍了这么长时间，却怎么咽不下这口气，现在，公安局长换了，黄建qiangchu来了，我这案子是不是也该有个说法了！”

林荫对这起案件早已知晓，只是一直没来得及着手查。现在刘正找来，当即表态：“请您放心，我们立即开始调查此案，一定给您一个说法！”

刘正却ti谅地说：“林局长，只要你有这个心就行了，我知dao，案子一牵扯到大军子就不好办，所以，你也不必太着急，我等着！”

刘正说完就走了，可林荫却没有等，决定立即着手调查。在家中休息、恢复shenti的黄建qiang听说这个消息后，立刻到局里主动请缨说：“当初，我是因为查这案子进去的，现在，还让我查吧！”林荫担心他的shenti，他却说：“我的shenti是弱一些，可没大的mao病，要是不让我查，ying在家憋着，恐怕还真憋chu病来！”于是，林荫答应了他的请求，组成了由黄建qiang任组长的专案组，刑警大队副教导员秦志剑直接领导专案组的工作。

可是，调查进行得并不顺利。秦志剑和黄建qiang是这样分析的：税务员刘正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被砍，一定有很多人看到。而他被砍的地方又是闹市，附近都是商家和商贩。被砍时，他正在向路旁的几hu商贩收税。如果别人推托说没看见还情有可原的话，那么，正在被收税的几家商贩是一定看见了。在当初开始调查时，他和秦志剑就对那几家商贩进行了定位，确定了几个重点对象。可他们却怎么也不承认看见了，秦、黄知dao他们是害怕报复，就改为暗中调查，晚上去其家去zuo思想工作。当时，还真有一个叫石儒的商贩有了活口，可就在这时chu了事，黄建qiang被抓了起来。石儒从此就把嘴闭死了。

黄建qiang重新chuma，第一个还是找石儒，可石儒仍然死不开口，咬定什么也没看见。第一次不行，找第二次，第二次不行第三次，可第四次就找不见人了。石儒家里人说他外chu进货去了，可迟迟不归。石儒妻子对黄建qiang央求说：“你别找他了，让我们过几天安稳日子吧…”

多气人，倒成了警察不让他们过安稳日子了。

调查陷于困境。

可是，还有希望存在。躲避在外的石儒给林荫写来一封信说，刘正被砍时看到的人很多，有的比他还看得清楚，还点了几个名，什么王士民，李聚财、曹子明等，都是附近的商贩。还说，他们背后还议论过这事，但是都害怕，不敢作证。如果公安局能让这几个人先开口，他石儒就chu来作证。否则，他就躲在外面不回来。

怎么办？秦志剑既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向林荫汇报时gan叹dao：“这就是咱中国的老百姓，砍你的时候，他心里想，反正没砍我，不guan；等砍他的时候，你又想，反正没砍我，不guan。结果，恶势力更加猖獗，最后砍谁都没人guan了。这真是民族的悲剧！”

黄建qiang则叹口气轻声说：“也不能都怪老百姓，他们形成这样的品xing是有原因的！”

林荫一时也拿不chu好办法来。公安局的工作很多，不可能长时间在这样一起案件上派专人经营。最近，白山市连续发生几起入室盗窃案件，怀疑是liu动作案，地区公安局bu署全区公安机关集中开展一次人口整顿活动，需要大量警力，无论是刑侦、治安bu门还是城乡派chu所，都投入到这项工作中来，夜以继日工作。林荫只好暂时解散专案组，自己也把注意力集中到这项工作上来。为了使工作扎实进行，不走过场，他几乎天天shen入基层检查。这天夜里10点多，他又赶到城郊派chu所。

2

走到城郊所门外时，见办公室都亮着灯，人chu人进的，一片忙luan景象。从窗外向里看了看，每个屋子都有民警在工作，都是两人一组，面前有一个询问对象。走进屋子，路过小会议室，见里边有七八个人，有男有女，个个破衣烂衫，脸se憔悴，神情yin郁，目光呆滞，倒倒歪歪，一个男人还斜靠在一个女人怀中，tou上缠着白布，透chu殷红的血迹。

赵所长发现林荫，急忙迎chu来。林荫问会议室的几个人是怎么回事，赵所长回答说，是晚间巡逻在火车站附近发现的，因为都没有shen份证，就带回来审查了。林荫又问tou上受伤的人是怎么回事，赵所长说：“刚才问了问，好象是在大桥镇被人打的。”林荫心里一动：“谁打的，因为什么打的？”赵所长说还没来得及细问。林荫就走进会议室，亲自询问起来。

会议室里一共七个人，五男二女，shen材都较瘦小，一看就是南方人。问了问，果然，是湖北农村的。那个tou上受伤的中年男人听说公安局长来了，挣扎着坐直shen子，林荫这才看清，他那清瘦的模样有点象自己在农村的哥哥，再问下去，知dao他叫pi佐林，扶着他的女人是他妻子，另外几个人都是他的亲属，什么姐夫内弟表兄的。问到他受伤的情况时，几人现chu又恨又怕的神se，可又沉默着不回答。林荫再三问，pi佐林的妻子yan泪下来了，用不太正规的普通话说：“局长，您别问了，俺们要回家，清水这地方俺这辈子也不来了！”说着liuchu屈辱的yan泪。

这zhong情形，使林荫更想问下去。赵所长也在旁帮腔：“这是我们公安局林局长，一把手，最主持正义了，谁要欺负你们了就大胆说，我们一定给你zuo主！”又施加压力dao：“你们没有shen份证，又不说实话，能放你们走吗？再说，你们shen上又没有钱，就是放你们走也回不了家呀，湖北那是多远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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