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痴缠下去定要把自己呕血来,他还不想英年早逝。
文才歪冥想,他并未得病啊,为何要去看那大夫,喝那苦药?不过说到老的,呵,若是他肯收了那狼的腌臜行事,比多少名医都有的用。
再抬之时便是扑哧一笑,朗声:“熙之,那是我卧房!客房在对面,错了错了!”可惜已是为时晚矣,祝熙之一脚踏了去便见一苍白妇人坐于房中。虽是年华已老,然其华韵之气却更显岁月沉淀之后的丽。这人是?
在后边匆匆赶来的文才前脚刚踏屋的门边一瞧见了双方对视之景:“母亲,你怎么来了?还未好,何苦折腾?”
连忙走到妇人边,细细瞧了,见气虽不见得比前几日好,然神倒是不错,也就放下心了。
祝熙之一听这话便明白了,原是文才的母亲。不过有如斯母亲,恐也就能解释为何有那般父亲文才却依旧如此了。
“上虞祝家熙之拜见伯母。”一礼至此,礼数至极,对着该尊敬之人定然要礼数周详的。
母慈和一笑便恍若那日牡丹开,带着赞许:“倒是个好孩,龙章凤姿,气韵天成,难怪文才惦记许久,值得值得。”
“伯母盛赞了。”便是如祝熙之这般小辈都在心里暗自赞叹,可惜了,一朵鲜在粪上。文才之母也是世家名门张氏女郎,与祝熙之之母陆氏所在的陆家同为吴郡四大家之一,南方的级世家,就是不知当初怎么许给太守这样的人。
双方说了些许话,母便有些力乏了,在文才的劝告之下方恋恋不舍的离开。
一待母亲离开,文才便愤然拍桌。
“他那般哪里是在给熙之你祝家难看,而是在给母亲难堪。熙之母亲家族为吴郡陆氏,与我母亲家张氏同为南方四大世家,同气连枝,他今日此举意在告诉母亲他自是不怕吴郡张氏的,若是母亲知晓此事,怕又是一阵伤心。为了脸面不肯与母亲和离,却生生让母亲憔悴至此。与其丢家之脸,与其伤母亲之心,我倒是宁愿他······宁愿他·······”
说最后竟是泪如雨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
祝熙之叹息,谁能得知,那在外傲然肆意的少年竟有此苦楚酸涩,少年之心谁人得知?如人饮,冷自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