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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2/2)

祝熙之不知祝公远得知此事之时是个什么情状,只恐心中决计不会好受,便是断情又如何,曾经沧海、巫山云如何都会记一辈,念一辈,即是不言不语不相告,然亦不相忘。

原是文才于前段时日里应了谢琰之邀往会稽去应了缺,想到梁山伯是会稽之人,遂将那查看梁山伯一事揽于上,祝熙之闹不过他就也半推半就的应了。

祝熙之也不言语只拿了看,却是怒,终是冷哼声:“好!好!好!好一个会稽梁山伯!”

祝熙之不曾有所言语,只静静靠于其怀中,目之中恰是泪光盈盈,不由握住了文才的衣袍,那般惊慌模样好似只要他一松手便再寻不到文才所在之地。

宁致见着一双小儿于前亲昵模样,心中不由一痛,再想祝熙之方才所言却又是无话可说,当年确是他之错,相守数载他再是知晓修明为人不过的,不得说,恰如祝熙之所言,修明今日肯见自己已实属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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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熙之虽是咳嗽着却是时时注意着宁致的,只怕他何时再追上去,然却不曾见其再有所动作,只垂落了手臂,哀哀而叹,恍若一个叹息间年老了十岁一般。

以我父亲之骄傲又如何受得着背叛之人,如今能再见已属意外,您竟是还想怎样?咳咳咳!咳咳!”此番言语祝熙之说着万分激动,他实是不想父亲与母亲皆受其伤,再如何炙的情最终皆要归于细的平常时光,父亲与母亲相守几十年,伉俪情他自是看在中的,便是曾经如何无可奈何娶了母亲的父亲于这几十年之中也早已将其作为亲人放于心中重要之地。

祝熙之终是不忍再看下去,只扭过望着文才:“你可觉我残忍?对一心怀怜之人说这般冷心之语,我常言哀大莫过于心死,如今我见尔父,竟有此,我······”

文才,生同窟死同,于常人而言亦是难如登天,更何况如今这废了的我,又如何与你同生共死?三生石于命运之前亦不过一块顽石罢了,又怎能奈何得了天意?

待第二日祝熙之醒来之时便已然从清茗得知宁致竟是若日连夜离去了,谁都未曾告知,只徒留下一封手书言祝熙之才学他已然试过,足有过人之而定为二品,如此再无其他言语。

宁致现之时他二人亦是惊得不知如何是好,遂早已心中隐约有了答案,然其真实于己发生之时仍旧叫人难以置信。

话未曾说完,却是被人搂尽了怀中,上方传来低低的安声:“你未有错,谁都未曾错,错的实为命运,实为上天,是其将我等凡人玩于鼓掌之间。与其一生困死于不可得的梦魇之中,我倒是觉着置之死地而后生才是解决之,或许此番于父亲而言亦是一扭转命运之时。”

“熙之,我此生何其幸运,既遇此生互许不渝之人,又得家人应允而不曾重蹈父辈覆辙,此生无憾。”下搁于怀中之人的,轻轻磨蹭着,自是亲昵异常的,文才从未觉着何时有此刻这般心满意足“若是哪日我二人功夫黄泉定要于那三生石上刻上名姓,直叫生生世世不许别离。”

祝熙之靠坐于假山石之上远远瞧着祝英台一人尽是哀愁之意的坐于家中溪之旁,一双妙目无甚神气的呆呆望着那随而去的落红。

摇摇,冬去来于英台而言恐更是愁苦,日已临而梁山伯却是了无音信。想到此他竟是皱了眉,此事他一直觉着必有蹊跷,如何也不该半分书信也不来?总觉心中似有不安,莫非这梁山伯······不会,这自是不可能的!英台为他如此,他如何也不会相负,再者观其人亦是有情义之辈,如何也不该此等事情。只怪当日不该应了文才之言为着而将梁山伯之事于他,如今却是万事不知,愁的很!

文才见着祝熙之又犯了咳嗽,一时也是急的不行,只忙着与他拍背,柔声:“慢着些,慢着些!才好了,你怎的还这般折腾?”

夫妻恩,恩于前,于后。

“熙之郎君,文才郎君于会稽来的书信。”清茗不知何时现于假山之后,手上拿着的自是那人的书信。

回首再见宁致本想说些什么,然见其哀恸模样却言又止。

冬日严寒已过,日之中虽还有料峭之意却已是光喜人,小院之中梨开遍宛若冬日皎洁白雪,其间夹杂着漫漫嫣红桃粉更是引人,彩蝶翩跹游于落之间,清溪自内而外,潺潺了那外河,捎着片片落为红笺寄与远方相思之人。

而去,但见孤影印于梅林之中,只觉每一步都艰难至极,恍若脚行于炭火之上,痛的人难以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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