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稍起,黑脸瘦便贴着她的太开了一枪,弹斜在侧面的石上,怪啸着弹开,崩起无数碎片。
“听好了,枪在谁手里谁就说了算。”黑脸瘦大笑“都什么时候了,两个人还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地演苦情戏。好了好了,等到回了俄罗斯,各路大买家们都到了,你就该知所谓的苗疆圣地、蛊苗守护神不过是柜台上的一包货,开什么价钱都是我们说了算!海东青,你是明白人,最好劝劝这疯女人别说动,我们可都是俄罗斯大毒枭洛科夫的人,连军海豹突击队都要给面…”
叶天转过脸,看着黑脸瘦那双鬼火一样的亮蓝睛。
洛科夫是东欧最大的毒贩、军火贩之一,手下党羽众多,以贪婪、疯狂著称。叶天最早接到的情报中,便明确地指,洛科夫安排了大量线人搜罗与黄金堡垒有关的情报,野心,必定会手此事。
“我们需要一些单独的空间和时间,可以行个方便吗?”叶天淡淡地说。山风过,他中的泪痕慢慢了,混狂的脑也突然清醒,记起了自己肩膀上背负的巍巍重担。
“不可能,别梦了——”黑脸瘦手上的霰弹枪抵住女人的后脑,用力向下压了压,但只说了大半截话,鼻梁就遭了致命一击。
叶天暴起,一拳打翻对手,双腕后面各自弹一柄尖刀,侧旋割断了黑脸瘦左右两侧敌人的咽。接着,他同时翻起手腕,尖刀如速工作的钻一般逆时针旋转着,剩余两人的眉心,又从后脑贯通去,在敌人上留下一个古怪的菱形小。
黑脸瘦对那女人的鲁行为,彻底激发了叶天心底的野。他可以屈膝受辱,但绝不会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受辱。
危机暂时消失,那女人一下揭掉了面纱,一张五官致、风华绝代的脸来。那张脸曾无数次现在叶天少年时的梦境中,他也曾追着她喊哑了嗓,直到冷汗涔涔、泪满眶地醒来。
“我没想到此生还能再见到你…我的儿,我唯一牵挂的儿…我以为自己会在大山里孤独终老,没想到上天仍然无比眷顾我,又把你送到这里来…”那女人双手托住了叶天的脸,轻轻笑着,但脸上分明着泪。
叶天还来不及说什么什么,骤然间闪现的危机又把他推向了死亡的渊薮,因为十钟、十二钟方向又有狙击手闪来。他看到了伪装不善的狙击步枪瞄准镜上闪的眩光,锐地察觉到了弹枪膛穿破空气后的沉闷啸音,并且不仅仅是一人一枪一弹,而是四方向、四人四枪四弹,全都瞄准了那女人。
他倏地抓住女人的双臂,一扭一甩,两人瞬间换了位置,也就等于他把自己的后背变成了盾牌,完全遮住那女人。那是他的娘,一个育了他的、此生无可替代的人,他宁愿献宝贵的生命,也要全力保护她。
“噗、噗、噗噗”四颗弹全都钻了叶天的后背,四飞溅的血一下空了他的力和神。于是,他无力地向前跪倒,双手落,抱住那女人的双。
“娘,我回来了…”他喃喃地低语,脸上带着满足而舒心的笑。这么多年,他从未有过这满足,仿佛内心总在焦灼而急切地追索着什么,无论得到任何奖赏,都始终不能抵消这痛苦的受。现在,他跪在那女人面前,心压着的沉重大石终于掀掉。
“娘,我回来了,不要再丢下我…”他说。
叶天在一阵古琴声中醒来,他觉得自己全都被地绑住了,像一个端午节早上的红枣粽。视线之内,是广袤的青穹,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在一个大的山里。
他艰难地转过向前看,却见一张严肃的、钢浇铁铸一样死板的脸,不带一丝笑意地死盯着自己。除了五官之外,那张脸上刻满了弯弯曲曲的文字,密密麻麻的,如同被蚂蚁包围的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