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拿着，我不许你去走村。”方桂枝说。

“石，还能将就着穿，过了农忙再说吧。”方桂枝叹了气，其实手哪有钱呀，卖农副产品换来的几个钱都给瘸三抓药了。

“婶，扯些布来，我给你新衣裳。”石说。

“婶，我不是小孩啦，自己会照顾自己。”石摸了摸方桂枝的手说。

“婶，不许你变丑。等秧下了田，我就走村去。”石的气很定。

石以为方桂枝怕穿了新衣裳不好下地活，抱住她要钱，他上去供销社扯布。方桂枝扭着腰挣扎。石把她压在床上掏她的兜，兜里空空的，只有一把门钥匙。石气地坐在床上，他到无比的羞耻。方桂枝穿着这样薄薄破破的衣裳去活，不知有多少男人的目光落在她上。

“婶，看看你自己，变成什么样啦？再这样下去，你很快从芙蓉湾最漂亮的女人成为芙蓉湾最丑陋的女人。”石说。

“婶，我想走村去。”石说。

把这个家撑起来，不愁没有好姑娘嫁你。”方桂枝说。

石把银洋在草席下，抱了方桂枝坐着。他有太多的想法跟方桂枝说，可不知从哪里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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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姆妈让我好好照顾你，你不读书去走村，我怎么对得起她？”方桂枝着泪，还是不答应。

方桂枝知自己改变不了石的想法，回到自家屋里，从箱底下摸两块银洋拿来给他，让他本钱。石知这两块银洋是姆妈在方桂枝和小叔结婚时送给她的，外面包着的红绸依旧那么鲜亮。他把银洋回给方桂枝。

石泪，用自己的衣裳方桂枝上的泪。方桂枝穿上衬衫，衬衫有个破，可以看到里面雪白的。方桂枝重新换了一件，这一件洗得薄透，两只更是清晰地映来。她只好在里面穿上那件满是破的小汗衫。

“石，别难过，好看不能当饭吃。我不冻着就行。”方桂枝安他。

石气呼呼地把父亲的货郎担搬来，里面还有些日用品。货郎担保得好，里面的货大半还是新的。他说只要去供销社再添些货，天气一好就能走村了。方桂枝住石的手不让，大的天，他一个人去中暑了怎么办？没饭吃怎么办？

“变丑了好，丑一些，麻烦就没了。”方桂枝笑了笑。

方桂枝摇摇。走村太辛苦了，挑个货郎担，早上去到了天黑才能回来，碰上刮风下雨连饭都吃不上。有时走山老林，碰上心怀不良的乡痞，还会把货抢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