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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节(3/3)

我手枪打得特准,也打过卡宾枪。上过前线,搬过尸,喝过钢盔里煮的汤。除了杀人放火,我什么都过。?

他看看我,意思是:就你?!

我还发现了一个快死的伤兵,下被打没了,爬满了红蚂蚁。怎么样,不是油兵吧?我觉他搂在我肩上的手松懈不少。我奇怪自己竟让这个叫里昂的人了解我这么多。连安德烈都不知我的戎生涯中有这些血淋淋的细节。我是特别信任这个萍相逢的男,还是在虚张声势,让他明白我是可以张牙舞爪的,一旦他动我什么不良脑,收拾我可不怎么省力。假如我对他的坦白于信任,我是哪里来的这份信任?

只因为他和我同是黄肤黑发?同样自命不凡地认为自己所的是什么艺术?同样在挣扎着付房租吃饱饭从而可以从事一无聊从而把这无聊当贵的情?…这个荒寂的夜,给了我们天涯沦落的假象。这假象掩去了我们彼此陌生的事实。

他迅速看我一说:能看得来。

我问他看得什么来。

他说:你是个大兵。

你讨厌大兵?

我可以试试看,我会不会讨厌。他搂住我的臂膀恢复了自然。他笑笑:可能大兵会好些,不那么麻烦。

我问他指的是什么麻烦。

他说:你知的——女人都很麻烦。他气,脯挤了我一下。不过换一个人,肯定认为你很乖——穿这样一件雪白衣服,一尘不染,好像天下人只剩了你,也不上你去打仗。可是我看得你很,他改讲英文:你是块啃不动的饼

你骂人吧?我大声说。

看你怎么理解了。也在于谁来理解。有人喜啃不动的饼,有人讨厌。对于喜的人,就不是骂人。

我笑起来。我这笑法十五年前就停止了。我看见自己的笑在寒冷中形成久久不散的一团白雾。这个夜晚把我得有些反常。极其反常。

一小时零十五分过去。我和里昂同时听见一台拖拉机的声响由远而近。两分钟之后,那响动震得空气都哆嗦起来。里昂说:来了。从停车场,一辆六十年代末的型凯迪拉克开了过来。它是银灰,不像是漆,而像是原始金属就那样一丝不挂地袒着。它气势磅礴地转了个弯,仿佛它是艘航空母舰。它的造型带有侵略,人对宇宙和海洋的扩张狂妄,就在这形状中。车窗被摇下去,一个嗓门从里面来;他妈的里昂,除了你还有谁了!…

车近了,我看见驾驶这个不可多见的怪的是个小的金发女郎。她旁边坐的是个壮硕的中国男人,着北京垮音极重的英文。

里昂说:知你就会迟到!你有不迟到的时候吗?他双手拉住后车门,整个向后倾斜。门沉重地开了,他比划着请我上车。嘴都没闲着:你恐怕参加你自己的葬礼都会迟到!

我们总得结束吧?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们正到一半!壮硕男说。他调转过,正面朝着我和里昂,伸一只手过来:海青——大海的海,青天的青。我握了握他正方形的手掌,说了句非常兴认识你之类的礼貌废话。

驾车的金发女郎也朝我扬扬手,问里昂:收到我寄给你的生日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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