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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7/7)

说里荒芜将死。但它又来了,又没了。一次比一次,明晰,确定,终至我清清楚楚听见了,它就在外面。我循声而往,是客厅,电视萤幕播映一黑白片,我不敢相信我所看见的,那上面是,NHK第二台,我看见费里尼的大路正在上演中。

大力士安东尼昆,低智女朱丽叶塔,两位可的老朋友跨越时空来晤,我泪盈眶,坐看如梦相似。

多久多久了,阿尧国前我们在林肯中心看的大路,也是我与阿尧最后一起共看的电影。每每尼诺罗塔的乐一起,阿尧便冒似的搐著鼻,剧终时和安东尼昆跪倒于沙滩里无尽悔恨的啜泣汇奏为一片滔滔逝,阿尧哭了,我也哭了。我们趁灯光大亮前各自赶快整顿好,逃门仍悲切不止,默默一直走路。一整条重庆南路布置著牌楼国旗,十月金的风到镀上一层金。阿尧买了烤鱿鱼,我们喝完公园的冰镇酸梅汤,坐博馆阶梯上撕鱿鱼吃,才开始谈观后,却了一个完全跟我们情相反的结论。我们嫌大路,太乡愁了,不够犀利。我们著迷于八又二分之一,而情神话。

几年后我看到大路录影带,带著忆往的心情,比跟阿尧看时知了一些背景知识。当年左翼记者皆反对大路,此片跟社会政治问题沾不上边,用新写实主义的说法,这是拒绝的电影,颓废反动。唯独一位评论者他说,好一勇敢的电影!他也许是嗅了大路理力抗的勇气。但我仍抱持跟阿尧的共识,大力士和低智女,都是费里尼、心中的理想人,失之浪漫过度罢。

似乎,到今天这一刻,大路才有了它唯一的位,银幕上正演著银幕下的。

走艺游人骑一辆达篷车跟买来的低智女,两个边缘份展开一段谋生旅程。

冬天时,大力士抛弃了病愈又活回来的低智女,留给她一些钱和。若年后,投靠到戏团里有漂亮女人为伴混得还不错的大力士,歇演时在路旁晃天,空中飘飞粉絮,孩们打球玩。他走着,忽然驻足,那似有若无的歌声,从何来,断了,又来了。他趋步前往,旋律越来越清晰,他看见郊地上一名主妇哼著歌晾晒衣服,他问妇人这条歌。妇人说两年前有一女狼到此,常常唱歌,去年在这里死了。

我覆脸乾啕起来一如影片结束时的大力士。我与阿尧,我与永桔,我们放野在社会边缘的逐之徒,往往,未败于社会制裁之前先败于自己内心的荒原。我如何把自己到在这个屋里,任费多的一切一切,无情践踏。

低智女大力士适时现,向我招魂,以我们共通的语言,那一乡音已够我抓住像一缕丝线,依循它我走了迷。我斯文扫地,仅免于赤条条。朱丽叶塔稽之睑,善良如母鹿的圆睛,包容著越老越怪越难以相的费里尼,亦包容了我这副不堪的蠢模样。她像金雀治疗不安,石南使人平静,松香平衡消沉,龙胆增加耐力,茉莉抗抑郁,薰衣草解除焦虑,金银减轻乡愁。克疗法也好,芳香疗法也好,对于我仅须及于文字,文字疗法,够了。

且看,金盏疗牙疼,樟树收敛剂,灰解毒。桃金娘治支气炎,橙助消化,野葛抗腹泻,燕麦镇痉挛,丁香油防腐止痛,迷迭香固记忆力…

我看完大路,关掉电视机,离开了费多的屋,没有向费多再见,当然也没有留下足迹。

费多再也找不到我,我也不会遇见他。对他,费多一代,我无能抗拒,但是起码我能,尊严的败退。我奢望,应当我还不至于太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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