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也知惩罚的最终承受者是人民，却以为人民的痛苦对统治者是一心理惩罚，这也是一一厢情愿的推理。鞭打儿可以使父亲难过，但这里的统治者与人民的关系，并不是父亲和儿，甚至也不是你们心目中的总统和选民。

去儿童医院，心里更不好受。那么多病重的孩，很多还是婴儿，等待着药品，而药品被禁运。病房的每张床上都坐着一个穿黑衣的母亲，毫无表情地抱着自己的孩。鲁豫想打开话题，问一位母亲："这么小的孩病成这样，你心里一定…"话没说完，这位母亲便泪如雨下，泣不成声。鲁豫想歉，但自己也早已两泪。

我想说，许多国际惩罚，理由也许是正义的，但到最后，惩罚的真正承受者却是一大群最无辜的人。你们最想惩罚的人，仍然拥有国际级的财富。

十三岁，大大方方地停下来回答问题，弟弟则去把两辆平板车拉在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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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涌了很多不同方向的话语，一时理不清楚——

当然，也想对另外一个方面说话。你们号称当代雄狮，敢于抗争几十个国家的围攻，此间是非天下自有公论，暂不评说；只不过你们既然是堂堂男汉，为什么总是把最可怜的儿童妇女推在前面作宣传，引起别人的怜悯？男汉即便自己受苦也要掩护好儿童妇女，你们怎么正好相反？

这个哥哥发微卷，脸黝黑，神腼腆而又成熟，一看就知已经承受了很重的生活担。问他为什么不读书，他平静地说，父亲死于战争，家里还有母亲和妹妹。这个简练的回答使我们都沉默了。

国际惩罚固然能够造成一国经济混，但对一个极权国家来说，这混反而更能养一个以权谋私的阶层。你们以为长时间的极度贫困能滋长人民对政权的反抗情绪吗？错了，事实就在前，人们在缺少选择自由的时候，什么都能适应，包括适应贫困；贫困的直接后果不是反抗，而是尊严的失落，而失落尊严的群，更能接受极权统治。

我想我有权发表这些慨，以比文明朝拜者的份。比与全世界有关，而前的一切，又都与比有关。

我从袋里摸两枝圆珠笔，在兄弟俩的手上，想说句什么，终于没有开。是的，孩，你们可能都不识字，用不着圆珠笔，但你们知不知，你们的祖先是世界上最早发明文字的人。在你们拉车空闲时，哪怕像祖先刻写楔形文字一般画几笔吧。这番心意，来自你们东方那个发明了甲骨文的民族。

一九九九年十一月十三日，格达，夜宿Ｒａｓｈｅｅｄ旅馆

我们想给病房里的每位母亲留钱，但刚摸，就被医院负责人严词阻止。我只得走病房，在走廊里徘徊。走廊里，贴着很多宣传画，都以儿童为题材。一幅的标题是"禁止杀害伊拉克儿童"；另一幅的标题是"记住"，画了一双婴儿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