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毫无疑问实际是彩画。原画可能是有彩的，现在嵌在厚木框里装饰在那儿的，则是一片淡墨。被中东风格的建筑群围住的广场。远景浮现一对程式化的金字塔，可能是埃及吧。不知是傍晚还是黎明，整个画面笼罩着微茫的光。广场上躺着年轻死者，像肚鼓胀的鱼。一位极其悲伤的母亲的四周，则是挑着灯的老人和一些抱着婴儿的女人。而画面上最重要的，是在这些人的，伸张两臂跃着，似乎要横跃广场的一个大的存在。那是个人吗？他的肌均匀发达的上，长着一层鳞。充满不祥的狂、悲痛的忧伤的睛、下陷的鼻和洼下去的嘴，都让人联想到山椒鱼。他是恶，还是神？这男鳞光炎炎，像要朝暗黑的夜空飞翔…

“他在什么呢？他上那一层东西，大概不是鳞，而是中世纪士兵的连环铠甲吧。”

“我想是鳞，这幅画的有版上，那是绿的，看上去特别像鳞。他就是想把埃及人的长们都杀死的贝斯特呀。”鸟对《圣经》基本一无所知，他想，这可能自于“埃及记”吧。若说这个长鳞男的睛和异形怪状的嘴，那应该用激烈来描述。悲痛、恐怖、惊愕、疲劳、孤独，还有笑，都从那暗黑的睛与山椒鱼似的嘴里无尽地涌来。“怎么样，他很迷人吧。”

“你喜这个长鳞的男人？”

“喜啊。”火见说。“并且，还特别喜想，如果自己是贝斯特灵，会怎么样呢。”

“如果自己是贝斯特灵，那可能会觉得自己也长了副怪模怪样的嘴脸，像这个长鳞男人一样。”鸟望着火见的嘴角说。

“可怕呐。”

“啊，是吓人呀。”

“我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时，常常这样想，如果反过来，我让别人遇到可怕的事情，那一定更可怕吧；这是从心理上获得的补偿呀。你呢，你有过这样的经历吗？”

“怎么说呢？”鸟说：“必须细细想一想呢。”

“这未必是想一想就能明白的事情啊。”

“那么，我好像还不曾有过让别人遭遇可怕事情的经历吧。”

“是，肯定是这样的。你还没这样过。不过，难在将来什么时候，你不会经历一次吗？”火见谨慎地用预言者的气说。

“把婴儿扼杀在摇篮里，这可能会是使自他两方都惊恐的经验吧。”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