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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5/5)

不要内疚,地球上的男人多半都过通杀人的好事,您是一个生长在穷乡僻壤的农民,您这些事时正是兵荒的年代,无法无天的年代守法的都不是好人,您不必挂在心上。比较起来,四老爷,我该给您立一座十米的大牌坊!回家去吧,四老爷,您放宽心,我是您的嫡亲的孙,您的事就算是烂在我肚里的,我对谁也不说。四老爷您别内疚,您上了红衣小媳妇就把四老妈休掉了,您杀人是为了替情开辟路,比较起来,您应该算作人格尚!四老爷,经过我这一番开导,您的心里是不是比刚才豁亮一啦?您还是到冷?四老爷,您抬看看天是多么蓝啊,蓝得象海一样;太是多么亮,亮得象宝石一样;蝗虫都了村,草地上什么都没有了,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净;您是不是想到草地上拉屎去?我可以陪您去,我多少年没闻到您的大便挥发来的象薄荷油一样清凉的味了。解放军一个比一个勇敢,他们手上脸上都沾满了蝗虫们翠绿的血;墙外边那母驴快被蝗虫压死了,它跟您行医时骑过的那驴有什么血缘关系没有?它们的模样是不是有象?鞭笞与‘大铃铛’恋的那匹秀母驴的行刑队里您是不是一员悍的将?您那时血气方刚、魄健壮,八鞭在您的手里挥舞着,好似铁蛇飞腾,飕飕的怪叫令每一个旁观者的耳颤栗,您也是心狠手毒,一鞭一血痕,就是钢铁的躯也被您打碎了,我的四老爷!人,其实都跟畜牲差不多,最坏的畜牲也坏不过人,是不是呀?四老爷,您还是觉寒冷吗?是不是发疟疾呢?红沼泽里有专治疟疾的常山草,要不要我去采一把?熬汤药给您吃。发疟疾的滋味可是十分不好受,孙该享的福没享到,该受的罪可是全受过了。发疟疾、拉痢疾、绞痧、卡脖黄、黄疮、脑炎、青光癣、贴骨疽、腮炎、肺气、胃溃疡…这一的名菜佳肴等待我们去品尝,诸多名菜都尝过,惟有疟疾滋味多!那真是:冷来好似在冰上卧,来好似在蒸笼里坐,颤来颤得牙关错,痛来痛得天灵破,好似寒去暑来死去活来真难过。记得我当年发疟疾发得面如金纸,站都站不稳,好象一株枯草,是您不顾蚊虫叮咬,从红沼泽里采来一把常山草,治好了我的病,救了我一条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为了采药,被沼泽里的河咬了一,被芦苇中的斑打了一蹄,有好多次差淤泥里淹死,您一辈救死扶伤,实行革命的人主义,行善远比作恶多,您满可以正大光明地活着,良心上不要有什么不安。您现在还是那么冷吗?太好啦,不冷就好啦。“常山”不是草?对,我那时被疟疾折腾得神昏谵语,前经常现虚假的幻影。“常山”是落叶木,叶披针形,黄绿,结蒴果,和叶药,主治疟疾。四老爷,我知您活活是一《本草纲目》,不过,您用铁药碾扎碎蝗虫团成梧桐大的“百灵售,骗了成千上万的金钱,这件事可是够缺德的!…四老爷,您怎么又哆嗦成一个了?您别抖,我听到您的骨象架破纺车一样嘎嘎吱吱地响,再抖就哗啦啦土崩瓦解、四分五裂啦!说一千一万,我们还是希望您能多活几年。

我和九老妈把抖得七零八落的四老爷暂时安放在一臭杞树夹成的黑篱笆边上,让灼的太照耀着他寒冷的心,让青绿的臭杞刺针灸着他冥顽不化的脑袋,让他鼻尖上的光芒再次八蜡庙内,照亮蝗神的残骸和污秽的庙墙,让沾满灰土的蛛网在光明中颤抖,让四扇大的蝙蝠在光明中翩翩飞舞。庙里空间狭小,蝙蝠轻弱柔纱,飞行得潇洒漂亮,游刃有余,永远没有发生过碰撞与…我记不清墨镜是什么时候落到街上的尘埃里的了,蝗虫的粪便涂满了墨镜的镜片和框架…谢你,我的无恶不作的仁慈的上帝,我恨不得活活剥掉你的生着柔的兔…四老爷,您就要死去吗?您象一匹老狗般蜷缩在臭杞树黑暗的影里,当年主持祭蝗大典的威严仪表哪里去了?好不常开,好景不常在,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想想真让人心酸!四老爷,那时候您穿着长袍褂,足登粉底青布鞋,手捧着一只三铜爵,把一杯酒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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