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爹爹携了我一前一后步殿中,殿心之中有一司乐的仙倌正背对我们铮铮奏乐,周遭两溜紫檀几案旁诸仙济济一堂,想来正在赏琴。
小鱼仙倌眸似北斗星辰,万年示北、不移不转,抿:“玉心之所向,虽九死其犹未悔!”
爹爹似为所撼,面凝重瞧了小鱼仙倌一“好!今日夜神之言本神记下了!”继而,回转对我:“觅儿,走吧。”
一泓秋萧飒商音过,琴声渐行渐急,铮铮然若金戈起、铁蹄踏,羽音亢连绵,终在变音“砰!”地挣断一弦。似一个咒语訇然委地,破灭无声,殿中诸神骤然回神。
“咳…”天帝回神尴尬拢嘴一咳“仙上今日可是有要事相商?莫如各位仙僚先行散去,改日再宴诸位一享天籁。”
“小女…”天后面惊变,凤凰凌厉一抬。天帝不可置信喃喃:“莫非…锦觅…”
神爹爹携了正莫名的我前往天帝所在之九霄云殿,将小鱼仙倌撇于北天门外。飞过一片金芒霞光,隔着连绵起伏的云彩我回看了一小鱼仙倌,但见他仍跪在那片如火如荼的晚霞之中,魇兽正用颈低低蹭着他的手背,不知是否我的错觉,竟觉得那湖蓝的背影好似一弯迷失在清泉里的月亮,孤寂却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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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至九霄云殿门外,便闻一阵钟鼓琴瑟之音,看门仙侍拂尘一摆唱喏:“神仙上到。”
小鱼仙倌脊梁直起,抬望向我,脉脉一笑“无非削神籍、贬下界!若能与锦觅仙相守,放却浮华天神之位又何如?”
“神来得正好,素闻神通音律,今日本座得了只崖琴,正好请神品评一二…”天帝一派兴致盎然,却在瞧见神爹爹后的我时话语一顿,面疑惑一番动。
倨傲的神蜻蜓在我面上一掠而过,了无痕迹。
神爹爹漆黑的带着亘古不变的清寒投向殿首,双手却在袖摆下越攥越,指节泛白。
殿中诸神,除却背对殿门琴的乐司,无一不将光纠结在我面上,礼数甚欠。
“且慢!”神爹爹挥手一抬制止了正准备告去的神仙们,盯牢天帝,墨凝固的双眸像要穿所有,天帝面闪烁。“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请天帝收回小女上五千年火相冲之力。”
爹爹面上神千回百转“下界凡人命如沧海一粟,区区几十年白驹过隙却历生、老、病、死之苦,为了锦觅,夜神不惧?”
乐司抱了古琴起,天青衣摆一旋,一个傲慢的颀长影回转过来。
左侧殿首天后嘴角噙笑一望来,瞧见我后尾一勾,生生将脸拉得飞直下三千尺。
一旁仙侍自其手中接过崖琴,凤凰一甩袖在殿首右侧次位上翩跹落座,神漠然。
“正是。”爹爹中凿凿,掷地有声“锦觅乃是我与梓芬之女!”
却是凤凰。
神爹爹嘴角一沉“夜神可知若违此约有何代价?”
差池,我应该算得是神长女。显然,小鱼仙倌并不晓得这公案。
“快快请来。”殿内传来朗一笑,声如洪钟,应是天帝。
天帝疑,天后怒,爹爹愤。淙淙琴音间,三人对峙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