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睡梦中的凤凰突然伸手,一把抓住穗禾的右手,想来力惊人,听得穗禾闷痛一哼。凤凰上下微微翕合,不晓得说了句什么,但见那穗禾背脊一僵,似乎怔了怔,不过只是短促瞬间却又恢复了,任由凤凰握着她的手,还伸另外一只手轻轻覆上凤凰的手背,来回挲,凤凰松开了拧的眉。
我沿着原路翻墙去,在栖梧门前绵延不见尽的长阶上托腮坐了许久,抬看月,觉得今日夜太黑了,月光有些刺。
那人背对着我,形窈窕,手上握了块丝帕正轻柔地撩开凤凰的额发,为他拭去额间沁的细密汗珠。
我在榻沿上楞楞坐着,任由小鱼仙倌抓了我的双足在掌心一番活血搓,最后,索将我的脚握着放,也不嫌一路走来沾了腌臜。
不是别人,正是鸟族的穗禾公主。
脚上和了许多,我清了清伤后有些疼痛的嗓,回了句答非所问的话“小鱼仙倌和多少仙娥有过肌肤之亲呢?”
更重,似乎怕凤凰着凉,她细心地伸手将凤凰在外面的双手放被中,末了,还替凤凰掖了掖下颌的背角,再贴周全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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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呢?”小鱼仙倌望着我,循循善诱。
立在栖梧门前站了一会儿,我决定,还是不要让看门的仙侍通报了,我那日嗓受了些伤现下说话还有些疼,费通报自然不若翻墙来得便当。我在栖梧了百年书童,这里的地形再熟悉不过了,找了个结界接的薄弱,从上面直接翻了去,一路抄近到了凤凰寝殿外面。
终于在我的劝诫下回去修养生息了,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将那柳叶冰刃贴放置后,从枕下摸一个金灿灿的据说也可以防的什,对着烛火看了半日,喏,就是凤凰的那金贵的寰谛凤翎。不晓得这鸟儿现下如何,来来往往探望之人都不曾提起过,我也不便打探,而爹爹府中也是男仙侍居多,几乎见不到喜好闲磕牙的仙娥,故而我受伤至今全然不晓得凤凰那日受的伤好是没好。
正推门内,我方才看清床畔还坐了个人,不由停住了脚步。
良久…
琢磨了一下,于情于理似乎我都应当去瞧一瞧他。
睡意尚无,此时天地之间尚且醒着的不晓得还有几个,但有一人一定还未眠。
“觅儿?”小鱼仙倌支起“你怎么来了?夜里凉,你大病初愈怎么便赤脚外?”他抛开手上竹简,迎了上来,中颇有几分责怪。
黑沉沉的夜里,璇玑外墨林之中,玉仙倌闲闲半卧在一席竹榻上,右手半扶脑侧,手肘撑榻,左手握了册卷轴,萤虫为灯,半明半灭,轻盈飞舞在四周。
片刻之后,穗禾说了句话,然后,俯下…
双相贴。
我低看了看自己走得泛红的足尖,讷讷地动了动脚趾,这才发现自己没穿鞋,不晓得是门便忘了穿还是半路给蹬掉的。还未想明白,下一刻忽地一轻,却是小鱼仙倌将我横抱了起来,我骇了一下,片刻之后,他已将我放在竹榻上。
我着窗棂向里面看了看,但见蒙昧的光影里帷幔重重曳地,凤凰闭目拧眉平躺在榻上,双手叠放于腹上,指尖泛白,指节微微曲起似乎想要抓住什么,脸庞瘦了一圈,清减了许多,陷在一迭厚的云衾锦被之中,竟有些手无缚之力的文弱书生之,叫人生一丝想保护他的错觉。
我了睛,看得真真切切地有些不清晰,凤凰动了一下,想是早醒了。
穗禾俯前说的那句话我听得真切,她说:“我亦喜你,旭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