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成长都要付代价，所有的不屈都值得敬佩。影片放完之后，谢清靠着椅背静静沉思——当初为一时顾念，杜绝后患，碎心一掌，细思来，倒不知是否合适了。

“看电影。”谢清回“荆棘鸟之暝。”

那边很快回了：“雁归。”

那个瞬间，谢清心念电转，并迅速有了决断，没有丝毫的挣扎犹豫。

谢清有忧郁，先前十几年的沉淀，有些东西已经骨髓，不是朝夕就可以改变的，就好比一个面突然活泼了，要笑得自然，也并不容易一样。

这个片有些年月了，路允当初正在跟谢持节学画，因为题材的原因也看过。路允为路氏的继承人，情并不比谢清丰富多少，但他对谢持节当时默默泪，一贯自持的脸上的毫不掩饰的悲悯，印象十分刻。

如今听谢清提到这个片，心中顿时颇有动，两人找到了切，自然各抒己见，聊得火朝天，到了最后仍不免提起谢持节。无论是大雍的两朝帝师，还是现世的著名学者，谢持节的品行都不曾变改。

在大雍，师徒名分在常上无异于父辈与辈。哪怕谢清只长着两岁，这辈分也是不变的。逆之事，是毁灭的，无论是谢家，还是皇家，都不能有这个污。

她之所以察觉到少帝的心思，也是从三朝元老薛太师提起少帝理当大婚，被少帝毫不留情地驳回了。薛太师年岁不小了，为人也忠善，乃是诚心诚意向着少帝，现在想来，阅人阅世无数的薛太师，应该是早有察觉吧？

对画画的，永不放弃对好的向往，永不枯竭的灵。且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再看他。

少帝大婚的事，谢清仅提过这一次。她教他帝王权术，教他一言九鼎，教他君威决断，便是希望他能永远掌握局势，而不为任何人所迫。再者，她也狠不下心看他那个样。

谢清沉片刻，了重播，片便又重新开始。前几天在公司演播厅学的表情几乎没用了，演技这东西很玄乎，要让别人相信并沉溺其中，首先要自己剧情，并不仅仅是在脸上挤一个表情，而是情绪，神，表情与声音的其中现。

谢清原本就不得要领，被这么一搅，松了气，让那犹豫跟迷茫暂时歇着，她发了个问号。

在这一上，看贺令羽的片过看谢清宁的那些。谢清正聚会神地会切的忧郁，迷茫的痛苦，企鹅上突然有人发了个窗抖动。

路允跟谢清一样，用的是系统设定的字跟字号，两人没有面对面，反而放得开一些，路允问：“在什么？”

一直聊了一个多小时，两人才止住了话，因为萧朗月来了电话，说她已经下了飞机，很快就回到。谢清于是关了电脑，等萧朗月回来一起去吃饭。

所以，在少帝那条走不通的时候，才会特意拉了为帝师的谢清来参详。帝京的大族贵女可选择的确然很多，因为谢家向来持娶谢家女夫家便不能纳妾，谢清便将谢氏女都剔除了。

贺令羽的表现很震撼力，谢清看着那画家在一夕之间攀上巅峰，风得意，又在一夕之间跌落尘埃，在痛苦之中沉溺，酗烟酗酒，导致神经麻痹几乎不住画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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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情不够丰富，绝对是排在演技不够湛之前的艺人生涯中的伤。

算起来，少帝比她小两岁，那个时候也足十八了，照大雍的规矩，该立后封妃为皇家绵延嗣了。谢清于男女之事向来不在意，对情的掌控远不如理军政要务那般利索。

谢清这个号码上，至今只有三个人——萧朗月、艾米丽跟林天华。发窗抖动的这个，竟然是林天华。

而后，谢清跟少帝提起这事，只记得当时少帝默然半晌，再抬起时，双目赤红，却是久久不语。谢清自承了帝师之职，一直到碎心而死之前，几乎日日与少帝朝夕相对，师徒之间颇为默契。

但她没有想到她的这儿狠不下心，得她为了全谢家也会全少帝声誉而自绝——她仍将自己放在帝师的位置上，而少帝已经悄悄地当她只是谢氏女。

再往后的一段时间，作为艺人的谢清，极少会有这样的空闲了。

“阿七？”谢清有儿意外，不过一想到路允是林天华的小舅舅，征用个企鹅号也没什么。

若这是一场戏，遇上个情丰富的编剧，那么谢清的心路历程就应该是惊讶——震怒——犹豫——为难，而后才是照剧本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