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月明千里，他们纵驰骋

过了很久很久，到他掉了一颗牙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我好像也老了，不，我确实老了。

吕仲明眯起，看着湖面，没有回答，尉迟恭暧了声，说：“仲明。”

吕仲明：“敬德，你后悔过，当初没跟我去成仙吗？”

“什么诗？”吕仲明问。

那一夜月明千里，浩瀚大漠传来丝绸之路的悠扬笛声，尉迟恭站在唐王府，低注视他，唱着刚从李世民学到的情诗。

吕仲明搬了个小扎过来，坐着与他一起看湖。

尉迟恭：“仲明，你回家罢，别…陪着我一个老儿了…”

有一天，尉迟恭突然问：“你还能回家去吗？”

“什么？”尉迟恭眯着，看吕仲明。

尉迟恭和吕仲明都老了，吕仲明有不敢相信，老了以后会是这样的，他还在房间里照镜，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的脸上皱纹很少，但发却已变得白。尉迟恭在外问：“你又在里面吗！成天鬼鬼祟祟！快来！”

吕仲明：“我也觉得好，那天你知我会变老以后，是不是很难过。”

吕仲明也笑了起来，侧过，嘴与尉迟恭的嘴碰了碰，尉迟恭有困，晒着太。

回来的时候，尉迟恭闭着双，静静地倚在榻前，吕仲明把糕放在他的手里，尉迟恭的手还有和，却已经不会动了。

“没什么，没什么…”尉迟恭答：“我知你…心甘情愿，我知我这辈要，对你再好一…我还记得，那首诗。”

夕西下，湖边。

不片刻，两人听见远梆梆的敲竹声响，吕仲明问：“喂，老。”说着摸了摸他的。

吕仲明想起了那天月夜下，唐王府中，尉迟恭给自己唱的歌。

“仲明。”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尉迟恭以沙哑的声音唱。

我终于看见他老了的模样，其实还是很帅的，和我想象中的有不一样。

“要吃糕吗？”吕仲明凑到他耳畔问。

尉迟恭，吕仲明便起，到房里拿钱，去买糕给他吃。

我们在栾川白云山下住了下来，就在那个风光秀丽的湖边定居，菜，读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黑炭渐渐地老了。

我和黑炭一起，走过了许多地方，路过千山万，直到有一天我想回去了，这人间的繁华，又渐渐地看腻了。

尉迟恭缓缓，伸手来，搂着吕仲明，让他倚在自己的怀里。

吕仲明：“…”“别这么啰嗦好吗？”吕仲明：“你一天要念我多少次啊！”尉迟恭笑笑，他的眉和发都白了，但材仍算不错的，肤也没垮，笑起来，鱼尾纹便挤在一起。

吕仲明跪在榻前，把脸贴在他的膝上，轻轻着他的手指。

吕仲明靠在他的边，尉迟恭凑过来，笑：“亲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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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数年，尉迟恭已经很老了。

尉迟恭：“现在这样…就好，你呢？”

吕仲明笑：“现在说，太晚了，你看我都老成什么样了…”

那一夜月明千里，尉迟恭独自坐在太极殿，朝千里之外，在扬州的吕仲明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