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她好像在嫌弃似的。
这岂是一般人能知的事,能说来的话!
走林,是条驿。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车碾在地上的“骨碌”声。
赵九爷没有声。
这是傅筠完全不能想像的事。
车颠簸,好像随时会被甩去似的,车辗在地上,扬起一尘黄土,往她鼻里直钻。
不知为什么,傅筠觉得心一松,心情平和了不少。
傅筠等了半天等不到他的回答,有些失望地转过去。
赵九爷轻声地提醒她:“抓住捆什的绳。”
赵九爷却不耐她的磨磨蹭蹭,斜了她一:“难您想一直走到渭南去?”
阿森却小声地:“前几天卖个人还给换三碗白面,这几天,不要钱都没人买了,只好睁睁地看着被饿死…”
“我不是这个意思!”傅筠忙解释“我见阿森往车上装东西,我还以为这是拉的呢!”
她虽然长在阁闺,却是为当家主母教养的,田庄上的事也略知一二。一年没有收成,对她不过是减少了收益,对那些田为生的人却是要命的事。虽然听说庆、巩昌大旱,商州、同州到是民,可她日照常的过,那些也不过是听说,此时亲看见,自然极为震惊。
傅筠不禁:“九爷是什么的?”
找到了依靠的地方,人也就坐稳了。
“不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又是一片好心,就算是担心,傅筠也只好着坐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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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别人问她是谁,她恐怕也只能像他这样回答别人吧!
“皇上一心想要文治武功的千古圣君,”后却响起他平淡得有些呆板的声音“自熙平二十八年对河用兵以来,征调粮草不下千万石,陕西又产粮之地,征调犹为频繁。陕西巡抚董翰文乃前文渊阁大学士、礼尚书莫英伯的门生,莫英伯与现任内阁首辅沈世充有罅隙,董翰文只得迎合帝心以保官位,新粮未库即送存粮北上。如今大旱,只怕他想开仓放粮也无粮可放!”
傅筠这才有了坐车的觉。
赵九爷推着车跟在他后。
他的神很沉静,可绷的下颌却了他心情。
“怎么旱成了这样?”傅筠失声“今年岂不是没有收成?”
突然间,她觉得他离她很近。
路两边都是田,远远的,还可以看见几座农舍和农舍过屋的大树。已是黄昏,却没有看见炊烟。田里没有庄稼,黄黄的土都裂了,旁边的小沟里看不到一丝。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声响,走在路上,让人碜得慌。
傅筠默然。
路平整宽敞,与土路不可同日而语。
是吗?
。
赵九爷目视着前方推着车,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
傅筠忙“哦”了一声,立刻抓住了绳。
“官府为什么不开仓放粮?”傅筠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尖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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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抚大人应该奏请皇上派人来陕西督办民之事才是。”她“否则了什么事,他也难逃其咎。”
“我也想给你找辆车,”他淡淡地“只是这个时候但凡是个活都了肚,你就将就将就吧!”
没有朝廷之命,官府也不敢随便开仓放粮。
她打量周围的景致。
傅筠回望向赵九爷。
她虽然不像六堂那样珠圆玉,可也不像七堂那如柳扶风,右边已经堆了些七八糟的什了,再加她,也不知他推不推得动?这万一要是摔下来了…她想到那次被赵九爷骇得从老槐树上摔下来骨痛了好几天就有些后怕。
“我不过是个游江湖的一介莽夫罢了!”赵九爷说着,嘴角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茶馆里听别人说些朝中大事,也跟着人云亦云而已!姑娘听听就算了,不必放在心上。”
傅筠很难受,只好地把包袱抱在怀里。
“走了!”阿森兴采烈地朝前跑,率先上了树林旁的一条土路。
傅筠还是有些犹豫。
阿森听她提到他的名字,眯着睛笑起来,指着推车:“东西都堆在右边,左边就是留着给你坐的。”又“我在车上铺了床夹被,肯定不会硌着。”然后地望着她,一副“你快坐上去,很舒服”的模样。
这独小车是乡间常用的,只有副车架,全靠推车的人推动前面的那个木得力,不比、骡或驴,全靠人力的。
她没有想到他会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