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她一气吃掉了七八个果。
果甜中带涩,还有土腥味。
后不远的树林草丛中总有什么响动,尚武开始没注意到。后来,注意了,转看了几次,却也没发现任何人和任何生。
他又向前走。刚一走,响动声又现了。
这真怪。
会不会有人跟踪他?窥视他挂在后面的那一小条烤了半熟的狼崽?正是因为怕人分吃他的狼崽,他才固执地持一人赶路。
为了给那个卑劣的预谋抢劫者一个警告,他枪,对着声音响起的地方打了一枪。
后几十步开外的木丛中“窸窸窣窣”响得更厉害,不知是那人中了弹在挣扎,还是转逃了。
他没去,又向前走。
没多久,响动声又像魂似的跟上来了。
那家伙没有死,也没有逃,他的抢劫意志是执拗的!
他被迫认真对待了,疾闪到路边一棵大树后面,枪了来,两只睛向那人藏的方向扫视着,随时准备抠响手中的枪。弹不多了,昨夜他数过的,还有五颗,刚才打掉一颗,还剩四颗,如果他看不到那个抢劫者的面孔,就一气把弹打光,他就没有对抗能力了。
他得瞅准那人的脑袋再开枪。
那人狡猾得很,就是不把脑袋来。
他估计了一下距离,机智地抓起一块小石扔了过去,扔完,上躲到树后去看。
石落,齐腰的木一阵动,一块灰颜的东西闪了一下,不见了。
不是人,像是什么动。
他松了气,靠在树上依了一会儿,把后的那~小条狼崽束束牢,放心地上了路。
他是太张了,昨天曲萍给他的那记耳光太可怕了。他认定,他内心的虚怯就是在挨过那一耳光之后才有的。他总怕有人暗算他——就像他曾想过暗算别人一样,他甚至想:暗算他的人也许会是曲萍哩!
后的路上响起狗爪着地似的声音,尽离得很远,他还是听到了,转一看,吓了一——
一只狼,一只灰的比狼狗还大的狼在恶狠狠地盯着他看。
他慌忙去摸枪。
狼“呼”地了路边的草丛中。
他张地对着草丛打了一枪。
没打着。狼在草丛中一气钻了好远,趴在一棵枯倒的树后向他伸探脑的。
他这才明白过来,一路跟着他的不是什么抢劫者,而是一条狼——也许是一条寻求复仇的狼!可怕,太可怕了!倘或这条狼是那两只狼崽的母亲,它一定是嗅着小狼崽的气味,或者是嗅着他的气味,一路找来的。
一冷汗吓了来,看看路上依然空,天又暗了下来,恐惧愈加刻了。
已忘记了手枪中还有几粒弹——他以为还有四颗,刚刚打过一枪他转就不记得了。他双手握着枪,使枪不致于因恐惧而发抖。他认定是瞄准了狼的脑袋之后,又抠响了一枪。
依然没打着。
狼顺着枯的树爬了几步,再次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