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小娥轻叹了一气：“银儿，你何苦对她说这些？”

“不！只要我开，他们会全力支持我的，只是我不愿意，因为他们已经有了家，有了事业，为了保护牧场，他们豁命来是应该的，为了我个人的心愿行为，我不想拖他们下，我需要朋友的帮助，但不是情上或义上的朋友，而是跟我志同合，抱着一样心愿的朋友…”

小金铃儿轻叹了一气：“没什么，银姊，你别以为我是受惊过度，我的胆没这么小，也不要以为我是中了邪，我一向是百无禁忌的，我只是突然到空的！”

她的话很蓄，但是祁连山却完全能明白，笑笑：“八婶儿，您放心，我答应您，到了玛尔乞米后，我就在那儿跟满天云个了断，不会牵扯到别去的！”

“谢谢您，祁少爷，我是个平凡的女人，说来也许有自私，找到了龙八是我的幸运，因为他是个很了不起的男人，但也是我的不幸，因为他要的事太多，很少有时间放在我上，熬了多少年，我只求有个归宿…”

祁连山的表情很凝重，压低了声音：“不！是真的不敢，我怕一过去，看见那个堆起的沙堆儿，想到里面埋着的是死人，更想到里面有几个是我亲手杀了的，我会胃里作呕心，不但吃不下东西，连早上吃的都会吐来，他们在那儿挖坑埋尸，我躲得远远的，背对着，仰向天，看都不敢看，也是为了这个原因！”

“为什么，难他们不支持您！”

范五也叹了气：“这倒是真的，我在另一边守卫，不知来的是他们这一伙，否则我恐怕早慌了手脚，这一仗赢得实在侥幸，也怪他们太大意了，把我们当作了随手摆的面人儿，所以才折了第一阵，而后又自作聪明地栽了第二阵，否则我也不敢想像将是怎么样的后果呢，十三太保凶名久着，个个又又狠，横行几十年了。”

夕已偏西，彩的光照在他上，使他看起来灿烂多-，这时每个人都有个共同的想法，这个年轻-的小伙纵然不是神，但是也近乎神了，因为他给人一在上、肃然起敬的觉。其中最到茫然的是小金铃儿。

小金铃儿困惑地摇摇：“我也不是为了这个，现在我的觉是很麻木，很空虚，杀死了这些人，我并没有害怕，但也没什么兴，能不能因此成名，我更不在乎！”

苗银愕然地：“小妹妹，你是怎么了？”

就像是一条被豢养的小猫，除了对主人豢养的激与依恋外，还要主人的手不时加在它上的抚，才能使它得到全心的满足。

苗银轻叹一声：“假如在以前，我若是听说二拐要来对付我，一定是赶快骑了溜，凭心而论，我虽然豁去就没什么可怕的，但还是不敢惹这批凶神恶煞的，但是今天，我发现来的是十三太保，丝毫都没放在心上，好像知稳能吃定他们似的，这信心与勇气，都是从少爷那儿来的，娥姊，我相信你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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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二拐只是个开始，因为我看透了这人，他们一辈都是在杀人掠取，已经成了习惯，不可能再有所改变了，慢慢的，我要对满天云，以及白狼大寨都来个彻底的扫，在我看到的地方，绝不容这些人存在！”

苗银：“难怪您对二拐那些人毫不留情了。”

苗银：“小妹妹，话不是这么说，虽说这一仗大获全胜是少爷策划得好，但是每一个人都了力，尽了心，每一个人也都有份的，今后你可以向人拍着膛说你摆平了二拐的十三太保，没有人能否认你的话！”

小金铃儿一怔：“我，人又不是我杀死的！”

“妙！妙极了，金铃儿，你在那儿烤时，我就在这儿淌了，几乎等不及你烤熟，我就想过去，可是就不敢！”

“满天云不在玛尔乞米呀！”

苗银：“我没有瞎说，这全是真话，谁能够一举歼灭二拐十三太保那样的凶人，都是件轰动的大事，他们虽然归属于白狼大寨，但他们的名气比白狼老大还响亮，不是儿上的人，还不一定知白狼老大，但是西南西北，连三岁小孩儿都知二拐，许多母亲用他的名字来吓唬哭闹的小孩，更有许多乍的人，为了想成名，故意去碰他们而冤枉送了命，直到现在，虽然他们全躺在我前，我还是有难以相信！”

由于材料太多，可以择而选，她割取的是腹上肋条附近的以及腰的两块，细，容易熟而不老，在火上烤到微焦，已经是香气四溢！

“我从小跟八叔最谈得来，怎么会不了解他，要丢开八叔固然很不容易，可是我有办法绊住他，把一件很重要而不必冒险的事给他，就可以绊住他了，我知你等了他很多年，也知了您为天风牧场所作的牺牲后，我更不能再拖着他来冒险了！”

“但是你不了解龙八，你有事，他丢得开吗？”

他的脸上确有悲天悯人的神，而且绝对不是于作，这使得那些人都迷惑了，他们对这个年轻人到很难理解，他给人最初的印象是，得连个初的儿都不像。而后，他一个人站得远远的。伫立在一个坡上，仰首望着云天，好像在想着心事。

李光祖：“少爷，您可以把我算上一个！”

“我也不相信，但是这的确是事实，我并不是怕见到死人，而是怕见到那些被我杀死的人，今天是我第一次动手杀人，我算过了，我一共杀死了两个人，就是一开始掩过来的那五个人中的两个，看他们在我的枪下倒地不动，脑袋开了，

“是的，那时候我太天真，太傻气，也太自信，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今天的是真正地领略到了这滋味，我才知一都不好玩！”

祁连山笑笑：“我连八叔都不想惊动，否则我就拖着他一块儿来了，他已经为牧场忙了了一辈…。”

“我并不怕血厮杀，也不怕闻血腥气，刚才那一阵狠拼狠斗，我虽然吓昏了过去，那不是害怕…”

苗银接着：“我跟娥姊是不用说了，我们本来也决定这辈跟着您走了！”

刘老好见她在呆呆地发怔，碰了她一下：“丫，你怎么了，想着什么心事？”

“谢谢你，银儿，我的确需要人帮助，我也知我的心愿太大，一个人是无法完成的！”

贺小娥淡淡地一笑，没有肯定地回答，但也没有否认，苗银笑了一笑：“杀死十三太保是件大大脸的事，只是小妹妹，目前还不能宣扬去，否则满天云就吓得不敢来了，现在我才明白少爷为什么要把他们埋起来，原来他是打算把这片大漠当作个陷阱，叫满天云也自己投罗网来，因此小妹妹，你要成名脸，也得等一阵了！”

“那会怎么样？”

即使是六个人动手，要挖一个能埋下十三尸的大坑，倒底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还得添上好几匹的，小金铃儿为了表示她并没有被血淋淋的场合吓走了神，她工作得很起劲儿，拣了一匹尸，当场开剥，割下了大块新鲜的，放在火堆上烤熟了，供大家作为晚餐

苗银一笑：“怎么样，二拐这一伙人纵横西南二十年，人见人愁，谁摆平了他们都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你现在大可以自认是个除暴安良的侠女了！”

小猫是没有宗教的，因此小金铃儿也没有苗银与贺小娥的那殉教者的虔诚心情，所以她开始矛盾了，她不知自己在早先所作的决定是否仅为一激动，因此也无法了解自己此刻心情的变化是否一失望。

小金铃儿不落人后，抢着：“还有我一个！”

范五：“话不是这么说，二拐从领有一百多人枪的架死得只剩十三个人，但是跟他作对的那些人那一个势力不优于他，结果还是一个个地倒了下去，他投向白狼大寨只是为了不引起白狼老大的猜忌，并不是真正的想沾什么光，很多麻烦还是他们自己摆平的，今天能够以七个人的力量，一个不损地杀了他们，实在是运气，恐怕说去还不会有人相信呢。”

“他会来的，我会想法把他给引来的，我单一个人，告诉牧场里的人是来查访凶手，等查后再告诉他们，其实我就是不愿意拖累他们，我要把敌人一地引来，一个个地消灭掉，不需要劳师动众，造成太多的血伤亡，今天死的人已经太多了！”

看来不像是开玩笑，小金铃儿以难以相信的声音：“少爷，您会怕见到死人？这真是无法叫人相信！”

武功重新下了苦练的决心，对他的行侠仗义，有了新的认识，这次我回到西北来，除了接下我爹的牧场外，还要些别的事，除了为先人追凶正法外，还要给那些仗势凌人，取豪夺的恶势力，给予有力的打击。”

“不错！江湖上的名气就是这样得来的，凶名越彰，你除去了她们，也就有了名气，只要消息傅去，一定会有很多的人对你肃然起敬，有许多受过他们害的人为你念佛，更有许多黑上的人对你又恨又怕，远远的躲着你，怕你去找上他们！”

刘老好看看祁连山，轻叹了一声：“少爷，假如您有意在大漠上闯一片天下，我想整个天风牧场都会帮着您的，但是您为行侠除暴而冒险拼命，大概只有龙八一个人会追随着您，因为他们哥儿八个，只有他还是光。”

苗银不知怎么去安她，别的人也不知，因为人家究竟不是她肚里的蛔虫，知她真正地在想什么，因为别的人都没有她这觉，无从捉摸起，连她自己也无法理解她此刻的觉，所以无法用言词表达来。

“不！范老哥，我不想动用天风牧场的人…”

她对苗银与贺小娥的介，本来有一莫明其妙的嫉意。似乎是被人侵了她的领域，慢慢地在一连串的惊心动魄，生死血的行动中，她意识到自己的浅薄、渺小，也经过刘老好的一再暗示明谕，她总算扩开了心，能够容纳别人了，但此刻，她忽然有个觉，她想退这个圈，因为她想到自己在这个圈里将要付很多，而能收取的太少了，而她的生活经验也不像苗银与贺小娥那样历尽沧桑，那样能完全抹杀自我而作毫无条件的贡献，在她的想法中，奉献是一除了尊敬之外，还应该有一较为实际的给予与收获！

几个人都对他肃然起敬，苗银目中泛着光-：“少爷，您有这份心，我们一定支持您！”

范五：“祁少爷，要说靠您一个人，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斗不过他们的，但是您有天风牧场后台…”

“侠女这么简单就可以得到了？”

她的确很，也的确说不来，刘老好轻叹了一声：“丫！以前你听龙叔说到那些江湖上杀伐的血生涯，你就眉飞舞，所以你下死劲儿练枪法，磨着龙叔教你拳脚武功，还背着我偷偷地练飞刀，想着有一天能真正地用上这些功夫，尝一尝江湖生活的滋味，今天你算是达到目的了，一举歼杀了赫赫有名的十三太保，你有什么觉？”

她拣了一块最好的，用个木盘儿装着，送到祁连山那儿，这时他已停止了凝望，却仍然在凝想，用手指拨着地上的沙，划着一些莫明其妙的符号，小金铃儿不敢打扰他，轻轻地走过去，也没有声打招呼，可是她才走到祁连山前，祁连山已经停止动作，抬起来望着她，了雪白、整齐的牙齿笑了，笑得那么好看，使得小金铃儿不自而然地呆住了，祁连山接过她手中的，先放在鼻上重重地闻了一闻，然后才咬了一大，赞不绝地：

“是的！那怪不得你，换了我一样会昏过去，这情形很反常，一个人挨了几枪，上钉着几把刀，居然像是没有知觉似的，实在很少见，而他们几乎每个人都如此，十三太保凶名昭彰，毕竟不是没原因的！”

以前可能没人相信这句话，但是现在的六个人，没人怀疑这句话，因为他们是亲见的事实，十二光都移向远的祁连山，他还是像尊石像般的站着，抬向天，似乎不知他们在谈论着他。

小金铃儿这才地叹了气：“我不要成名脸！”

“血拼命杀人本来就不是好玩的事，可是江湖人的生活中少不了这些，慢慢你就会惯了，闻惯了血腥…”

李光祖一指堆在坑边的尸：“这是最好的证明，十三太保并不可怕，只是没遇上明的对手而已，本来我还不怎么样，现在可真佩服少爷了，他似乎把对方一举一动都料定了似的，我相信即使没有我们帮忙，少爷一个人，也能够把他们全数放平下来！”

“没…没有…我自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去了，更说不上我在想些什么，我的心里好好！”

苗银微怔：“你不要，咱们在路上走的时候，你似乎很起劲，对江湖人的生活很向往呀！”

李光祖：“他们真要是厉害的就不会投靠白狼大寨。”

“不敢？少爷，您这不是在说笑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