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别的事都好说，这件事实在不行

（2000年6月中旬至6月下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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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荫和方政委就严德才的病情跑了市公费医疗办。公费医疗办主任说：an照本市公费医疗的有关规定，gen据干bu参加工作时间长短，生病住院治疗分别报销医疗费的百分之五十、六十和七十，gen据严德才的工令，ding多报百分之六十，他自己负责百分之四十，还要另外负担床费，这zhong病没有五万六万下不来，最少自己要支chu两三万。而且，由于财政砍块，他的医疗费只能找大桥镇报销，大桥镇财政极为jin张，恐怕拿不chu这笔钱来，得他个人先垫付，什么时候有钱再报。说到最后，医疗办主任苦笑着摇摇tou：“我这人没有远见，反正我是看不chu大桥镇经济好转的迹象，恐怕三年五年是报不了！”想了想又爱莫能助地说：“要不，你们找找财政局吧，听你们说，这位民警的事迹tinggan人的，看他们能不能给点特殊政策，拨点钱！”

林荫和方政委又跑财政局。财政局长听了直劲儿摇tou：目前，市财政极为困难，连工资都难以保证，还要筹资搞世纪工程，哪来钱给一个警察治病，也没有这个政策呀。全市象严德才这样的干bu不止一个，能照顾得过来吗？再说了，现在实行一支笔批钱制度，超过万元的支chu，都是洪市长批。

洪市长办公室一片繁忙景象，打电话来的，请示工作的，多是请示拨款解决什么困难的，可都让洪市长拒绝了，回答的话虽然不一样，内容却都相同：“没钱”林荫和方政委越听越心凉。好不容易lun到他们，洪市长严肃地说：“让你们久等了，实在对不起，我很忙，有话快说吧！”

林荫努力把严德才的情况简单明了又有gan情地介绍了一下，令人鼓舞的是洪市长很gan兴趣，又追问了几句。听完之后，陷入沉默，目光望向窗外，片刻后，拿起电话找到财政局长：“公安局这个民警情况特殊，想办法解决一bu分吧，一万吧…算在大桥镇帐上，跟他们说，是给派chu所严德才同志补发的工资！”放下电话望着林荫和方政委，有点歉意地说：“没办法，只有这么多，借款也好，补发工资也好，先看病。我只能解决到这zhong地步。你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林荫和方政委都站起来：“洪市长，这我们就很gan激了，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二人正要告辞，却被洪市长叫住了。他摸了摸口袋，然后用电话叫来一个秘书问：“你口袋里有钱吗？借我二百！”秘书拿chu钱，洪市长接过，又把自己口袋里的一百多元钱拿chu来，一起递给林荫：“这是我个人的一点意思，代我向严德才同志致意吧，一定让他把手术zuo了！”

接过钱来，林荫gan到一gu热辣辣的东西从心里升到hou咙，想说什么没有说chu来。他看了看洪市长那清瘦疲惫的脸膛和充满真情的yan睛“咔”的一个立正，敬个举手礼，说了声“谢谢”转shen向外走去。

回局路上，林荫gan慨地对方政委说：“看来，洪市长这人真不错，是个有gan情的人！”

方政委赞同地说：“听政府办一些同志讲，他非常有事业心和责任gan，为人正直，能力也qiang。他是从外地调来的，刚任市长时的供职报告就非常打动人心，没有官话，经济建设思路也有独到之见，非常符合清水实际，既顾yan前，又注重长远利益。可惜他只是市长，有些事说了不算，一些思路也没法实现，现在的心气也不象最初了。终究不是一把手啊，再有本事在清水这zhong环境中也难以发挥作用…中国的干bu制度，说是集ti领导，实际上，一把手还是不可替代呀。如果某个地方一把手行，这个地方就有希望，老百姓也能享点福。相反，一把手不行，这个地方的事业肯定搞不好，二把手三把手再也本事作用也有限！”

林荫听chu方政委话里的意思，故意试探地问：“你是说，大…”

方政委急忙地：“我什么也没说！”

洪市长不但解决了一万元钱，他那三百多元也给了林荫以启发。

林荫知dao，多数民警生活也不宽绰，可没有别的办法。这天晚上，他辗转反侧，实在睡不着，就伏案拿起笔来写了一封信：

“全局广大民警，亲爱的同志们：

现在，我代表局党委、也以个人的名义给你们写这封信，呼吁你们行动起来，伸chu热情的手臂，来救助你们的战友：大桥派chu所民警严德才同志…”

接着，他介绍了严德才同志的贫困状况和病情，以及家ting情况，然后写dao：

“我在这里向全局民警检讨，向严德才同志检讨，我对不起严德才同志，对不起我的弟兄们。你们为了维护社会稳定、保卫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在艰苦的条件下辛勤工作，承受着沉重的压力，我zuo为公安局长，自上任后只知dao督促大家工作，提要求，压担子，经常批评，可对同志们关心太少了。从这点上说，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公安局长。我知dao大家生活都不宽绰，因此并不要求大家多拿，哪怕十元八元也可以，让严德才把手术zuo了吧，他是我们的战友，我们的兄弟呀，如果严德才同志真的因为无钱治病而造成严重后果，我们将追悔莫及，无法面对他的妻儿…”

夜间，又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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