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只知前进不知迂回，不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员

（2000年6月30晚至7月1日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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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周末之夜。

晚九时四十分许，清水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治安大队、巡警大队、政经文保科和市区派chu所的三百多名民警聚集到公安局大会议室。他们都接到jin急通知：省厅通报，几名在外地作下大案的逃犯正逃向本市，为确保“七·一”安全，接通知后速来局集结，执行堵截任务。

可是，一进会议室就觉得不对。因为，门口站着dai白tou盔的督察，纪检书记、督察大队长靳厚生亲自带队，每个人在门口要先jiaochu手机和传呼，然后才进门，而且许进不许chu。包括副局长niu明和黎树林也没例外。局长林荫、政委方永祥脸se严峻地坐在前面。正是盛夏，天气很热，可窗子却jinjin关着，屋子也就更为闷热。

三百多人齐刷刷坐好后。林荫咳嗽一声说：“首先，由方政委传达市局密传电报！”

方政委dai着yan镜，一字一句地传达了市公安局的传真电报：

“全区各市县公安局、直属分局：

an照公安bu和省公安厅的bu署要求，全市公安机关要在“七一”前开展一次集中清查整顿娱乐场所统一行动，打击“黄、赌、毒”违法犯罪活动。为使这次行动取得预期效果，特提chu如下要求：

一要排除来自各个方面的干扰。对发现的‘黄赌毒’犯罪活动，不guan涉及到谁，都要依照有关规定一查到底，严厉打击，以净化社会。同时，要ding住压力，排除干扰…二要加qiang保密，严肃纪律…对xie漏行动秘密、通风报信、跑风漏气的，一经发现，要jian决严肃chu1理，给予党纪和政纪chu1分，xing质严重的，jian决清chu公安机关…”

方政委传达完毕，由林荫zuo动员讲话。他脸se严峻，话语落地有声：“大家一定明白了，我们今天晚上并不是执行什么堵截任务，而是an照上级公安机关的bu署进行一次统一行动。为了保密，所以在通知时没有讲，请大家谅解。这次行动的代号叫‘雷雨行动’，之所以起这个名字，是希望我们的行动象雷雨一样，洗涤我们清水的污泥浊水，使清水真正清起来。an照地区公安局bu署，对这次行动的要求有三句话六个字。一要保密。要绝对保密，除了参加行动的人，不得xielou给任何人。刚才要大家jiaochu手机的原因就在于此。这不是对大家不相信，是事实让我们不得不为之，不但大家的手机jiaochu来，局领导中除了我，其他领导的手机也都jiao了上来。这也是为了避免嫌疑。等一会儿分组后领取对讲机。二要迅速。bu署完后我们ma上行动。迅雷不及掩耳。三要jian决。在行动中可能会遇到阻挠和压力，但，不guan是谁，只要他有违法行为，jian决依法chu1罚。任何人－－也包括局领导都不得讲情。办案人员要jian决抵制压力和干扰，如果你抵制不住，就推到我shen上，有我ding着。局领导更要自觉遵守，保证绝不讲情。今天晚上的行动chu是对每个人的一次考验，考验我们的立场，考验我们是不是合格的人民警察。好了，下面，我把今晚行动分工和行动措施讲一下！”

…

这次行动是林荫jing1心预谋的，预谋产生在省城请钱失败之时，或者产生于那位年轻chu1长的提示。

那位chu1长提chu，自己有一位“兄弟”要来本市办赌城。而赌城本市就有，那就是皇朝大酒楼。guan局长就指chu了这点。

就任至今，皇朝大酒楼的情况没少往脑袋里guan，也一直想动它。可是，一方面投鼠忌qi，另一方面chu于策略考虑，也就是方政委说的“有些事不要cao2之过急”现在，到任已经四个多月，脚跟已经站稳，可以动它了。从省城回来后，林荫避开niu明，bu署秦志剑组织得力人员对皇朝大酒楼进行暗中调查，结果反馈上来的信息是惊人的。皇朝大酒楼的三层往上，就是赌城和yin窝，特别是赌博，手段有跑ma机、角子机、也有纸牌，输赢非常快，仅此项皇朝大酒楼每天就收入十万元以上，最多时一天能收入三十万，最少的一天能收入六万元。已经干了三年多，可以想见他们赚了多少钱。也正因此，这里xi引了大量不法之徒，外市县甚至外省的赌徒也纷纷赶来。

其实，这在清水是公开的秘密。可是，多年来没人过问，没受过任何查chu1，公安机关也敬而远之。

这回，林荫下了决心，非动它不可。动机当然很多，有一条也无须隐瞒，那就是通过罚没款解决经费问题。林荫想：公安局为了维护治安、打击犯罪没有经费，他公然违法犯罪和诱发犯罪却大发其财，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回，即使不追究你刑事责任，也chu点血吧！

但是，林荫也shen知，动皇朝大酒楼是一场ying仗，必须解决两个难题，一是保密，二是保护。保密是内bu问题，自己还可以控制，刚才的行动就是保密的一bu分。可“保护”就不是自己能解决的了。这个“保护”不是谁保护公安机关，而是保护皇朝大酒楼，是皇朝大酒楼tou上的保护伞。还在上任不久，一些市领导就向公安局打过招呼，皇朝大酒楼是市里的重点保护单位，公安局不得随便对其检查。如果确有问题需要检查，也必须先向市里请示得到批准后方可行动。林荫曾把自己的想法报告给地区公安局谷局长，谷局长要他耐心等待时机。今天，时机终于来了。前天，万书记去泰国考查市政建设了，大军子也随着一起去了。机不可失，谷局长立即发来密传。

当然，行动前林荫也请示了市领导，可是，他请示的是陈副市长，把心里的话全说了。陈副市长慨然允诺，一拍xiong脯说：“干吧，我支持你！”林荫问是否还需要请示洪市长和许副书记。陈副市长说：“他够不容易的了，别再给他增加压力了。也别找许副书记，那人什么事都是三思而行，一找他准凉，今天就我当家，谁要怪罪下来找我姓陈的！”

就这样，一场雷雨行动开始了。

“雷雨”行动并不是只对皇朝大酒楼一家，但它是重点。林荫将三百多名民警zuo了分工，其他都是五六个、七八个人一个行动组，唯有检查皇朝大酒楼留下近二百名民警。随着一声令下，参加会议的人迅速奔chu公安局大楼，奔向目标。

这时，市电视台的苗雨和陈锋也赶来了。陈锋的肩膀上自然少不了摄像机。二人是接到公安局的通知赶来的，来之前也听说是堵截逃犯。到场后一听说是动皇朝大酒楼，更加兴奋。

这也是林荫的一个策略：把整个过程都录下来，一可以通过公开报dao，鼓舞人心，打击大军子的嚣张气焰，二可以zuo为证据，应付事后的责难。

chu发时，林荫特别叫了niu明一声：“niu局长，你跟我在一起，协助我指挥！”

用意也很明显。虽然手机已经收上来，可要通个风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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