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豪气升上心，林荫抄起酒瓶给自己倒满一杯白酒：“好，今天我也豁来了！”

方政委见状也效仿：“自从检查糖病，我就忌了白酒，今儿个也不那一了，喝他个痛快！”

开始倒酒。这时候，许副书记又推辞起来，手捂着酒杯说：“哎，说是说，是，情不一定非得这么表达，咱们控制，关键是说说心里话，别喝那么多！”

陈副市长拿着酒瓶不：“你别总这么胆小怕事，怕能怕好来吗？别忘了，你是市委副书记，在常委内和他是平等的，不是他的秘书？要不是怕你们受牵连，依着我的本，咱们就在市里找个象样的饭店，好好喝上一场，该说说，该骂骂，能怎么着？后来一想，我走了，你们还得在清哪，就找了这个地方。放心，这个饭店的老板是个老实人，绝不多言多语，这个单间还在后屋，说话谁也听不着，许副书记你用不着害怕！”

许副书记略有尴尬地笑：“老陈，瞧你说的。真要豁去，谁怕谁？可咱们不能任着来。老陈你和我不一样，你在市政府，离他远，还有洪市长罩着，咋都好办，我就在他边，都一个班里的，他又是班长，不能不注意！”

洪市长也说：“是啊，老陈，你得理解许书记，别说他，我不也这样吗？咱们上都有担，如果都对着，清的事情就没个了，最后遭罪的是老百姓。所以，有的时候，能忍就得忍…说起来我很内疚，咱们一个班，关键时刻我一也没起到保护你的作用，这事也不知怎么搞的，说定就定了，本就没征求我意见！”

陈国民张罗着大家喝下一杯酒，然后说：“这明摆着呢，是万人恨搞的鬼，我知，平时我和他唱反调，他就怀恨在心，今年有三件事他最不满意…林荫，其中两件和你们公安局有关。第一件是给黄建平反，那件事是我给检察院打的电话，让他们重新审理的。他背后曾说过什么绕过市委，自作主张。我没理他；第二次是你们查皇朝大酒楼那次。不但是我同意的，而且，他回来后在常委上提这件事，我也全承担下来，还了他几句；第三件就是捐款搞世纪工程的事，我们更闹翻了。那时我就好被他整走的准备，所以，今天地委组织通知我谈话，我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跟你们说，我一都不后悔，只是后悔平时对他太客气了，太尊重了。妈的，什么东西，就愿意让别人称他大老板，你是共产党的市委书记，不是资本家。清市是属于清人民的，不是你姓万的私家产业！不要脸，大会小会以清人民代表自居，说什么世纪工程是利民工程，为了孙后代，我看纯粹是害民工程。捐款，捐款，把老百姓的血都了，最后染红他的帽，好往上升…洪市长，你得啊，要不清让他祸害完了！”

洪市长棱角分明的脸上现一丝痛苦的表情，端起一杯酒倒中，摇摇叹息：“老陈，你没在我的位置上，不知这滋味！把我派来的时候，地委领导跟我谈，主要是协助他把清经济搞上去，还特别嘱咐我，要注意搞好团结…要知，我只是个市长，要真象你这样，总跟他对着，传去成什么了？刚才我说了，那最后受损害的是清工作，遭罪的是清人民哪，所以，我能忍就忍着。你们四个都不是外人，不是夸，真要让我甩开膀，我有信心让清在三年内走困境，经济上一个台阶。可不由己呀！我刚来时还可以，只是到有掣肘，现在越来越严重了，什么他都要。特别在经济建设上，我们本不是一个思路，我的想法是不搞形式主义那一，也不要图前的政绩，扎扎实实实事，为老百姓办长远的事，譬如，在工业上，对企业少涉，只要给他们创造一个公平竞争的环境就行了，在农业上下大力气恢复山林，创造一个风调雨顺的自然气候，另外，加大机构和人事制度改革力度，有步骤地解决冗员和人浮于事问题，缓解财政困难。他表面上答应，在年初报告中也同意写，可实际上并不想实施，而是只想着如何尽快搞政绩来给人看，动不动就成立什么临时指挥，由他直接控制，把政府的职能都剥夺了…从去年开始，我的雄心也渐渐淡了，只想尽到力，对得起良心就行了，至于结果，就无法预料了…对了林荫，还没跟你说呢，你们的罚没款下月返还百分之五十都难，钱都拿去搞世纪工程了！”

什么？！林荫一时气满膛。

自从查皇朝大酒楼之后，公安局的经费困难状况得到了缓解，但并未本解决。那笔罚没款，相当一分付给服装厂为订金，待服装全完工后，还要把其他分付上，目前，公安局仅靠罚没款维持工作，如果扣下一半，后几个月的工作肯定受到影响。

洪市长说：“我知你们的难。自你来之后，咱们市的治安明显好转，一些外的企业已经现回迹象，市财政本应给予你们更多的资金支持，可没有办法。你先什么也不要说，克服吧，我再想别的办法，说什么也要保证你们的经费，公安机关是人民民主专政的工，怎么能让你们为经费犯愁呢？”

林荫这才舒心了一，谅地对洪市长说：“洪市长，我们都知，你也很不容易，既要实事，又要照顾方方面面，要是换了我，更没有办法。我代表全局民警谢您了！”

洪市长叹了气：“谢什么，你们又是为了谁？要说不容易，你们公安局也不容易。总书记对你们提了‘严格执法、情服务’的要求，我认真思考过，这八个字要求可很啊，把执法和服务真正结合好，非常不容易。我知，你们还要经常受党委政府的指派，从事一些非警务活动，或者一些自己不想的工作，什么动迁哪，计划生育呀，收提留啊，特别是政府和群众发生矛盾冲突时，你们又得面平息，结果损害了形象，引起群众不满，其实，这是代政府受过呀，你林荫是代我受过呀，我该谢你才是啊！”听了洪市长的话，林荫心里比喝了酒还。他动得拉着方政委站起来，举起酒杯：“洪市长，太谢您的理解了，我们一定要和你喝这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