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醉汉，用鼓掠过额前的发。他把鼓上衣袋，向门走去。

他发，话说得断断续续的。孩们你一言我一语，一边说着另一个国家的语言，一边把他的靠在一片树丛边，与此同时还向四周张望着。

伊莲娜很准时。

他基本是倒着，而不是坐着。摇乐队很吵，乐声震耳聋。弗兰茨已然是条醉汉了。

醉汉半闭着睛，半张着嘴，朝着天空说话。他面前是村里孩的，有被木丛刮破的痕迹。孩们都光着脚丫。

伊莲娜走向了醉汉。喂，伊莲娜说，喂，站起来。你必须离开这儿，警察上就来了。听见没？

那个外国佬怎么了，鼓手问。

那是两不相通的语言对彼此的靠近，是一对外国人的接近，是一被禁止的接近。孩们哧哧笑着，笑得不太自信，有幸灾乐祸，还有发愁的滋味，因为有些话他们还不太明白。不过他们知，这个外国佬尽喝醉了，却还是为他们的海景付了账。有时候，会有长长的货运火车开过村。货车在夜哐啷哐啷地响，声音盖过了音乐。

夜晚不再等同于散步了。伊莲娜跟着时钟的指针行动。

她没跟过来。

男人也很准时。

伊莲娜穿过酒馆。

当他安静下来，海的咆哮声以同样的方式越来越，木丛以同样的方式变得顺从。只有风还在。每个夜晚都是如此。白天，伊莲娜寻找着这个男人；晚上，他走了以后，她还在找他。她在酒馆附近找他，从没找到过；又或者见得次数太多，以至于认不他了。因为街和酒馆里的他，是另外一个人。那本可以变成一。然而在那些白天，在那些夜晚的间隙，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除了一个叫“习惯”的词，伊莲娜一无所获。她觉得错过了什么，好像当时，当暴在天空和沙滩之间的时候，失去了知觉。情怎么可能是“准时的”呢？伊莲娜在寻找这个男人，结果找到了弗兰茨。

乐手们把乐打包装小箱。只有架鼓依然立在桌间。

来吧，他对伊莲娜说。得了，够了。

每个夜晚，男人都站在同一片木丛后面，在落叶间半遮半着。伊莲娜穿过沙滩。他已经解开了。伊莲娜站住不动。他再没说过话。伊莲娜看着他。他着气。每个夜晚，他都用同样长的时间气。海狼冲不掉那声音。每个夜晚，他的嘴都以同样的方式扭曲着，他的脸以同样的方式变白，变老

醉汉跟孩们说德语，同时还自言自语。

接着传来了母亲们的呼唤。孩们把醉汉一个人留在那儿，留在地上，椅边，树丛旁。天早已经黑了。

伊莲娜把醉汉靠在附近的一棵树旁，抵在树上，以免他倒下。

她在火车边的小酒馆门前看见弗兰茨。弗兰茨在门席地而坐，靠在一把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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