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1994年我们还在大学的时候，铁就因为几科挂红灯而受到了老师的警告，但是他对此毫不担心。到考试前，他很巧妙地向家中要来资拿诸多礼品逐一夜访老师们，往往是我帮他拎着礼品陪他到老师楼下，然后他再独自一个人上去，迟则半个小时，快则五分钟他就会着哨下楼，拍拍我的肩膀说，搞定，走，去喝夜啤酒去。其中我也有一门《工程力学》没能过关，也是多亏铁的礼品顺便也让我过了关。

铁也因此顺利地得以毕业，拿到了那一纸文凭。倪不迟曾多次对他的法提批评。铁振振有词地说你下苦功学习还不是为了一纸文凭，而我使些小钱能达到同样目的，这就叫知识的经济属。

许多年后，铁成为了一个腰缠万贯的钱如的建筑业老板，而倪不迟还只是一个老婆都保不住的小小技术科长。谁对谁错，我们又如何给一个定义？

鉴于建筑招投标领域中的暗箱作现象严重，国家有关门连续台了许多措施，比如早在1998年就颁布实施了《建筑法》，其后又专门针对招投标作台了《招投标法》。这些法规的台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扼制建筑市场混的局面，但是这仍然仿佛只是孩们玩的游戏，遵守规则的孩可能并没有糖果吃，往往是那些违犯了规则的已经吃上了糖的孩们才会偷笑。

铁盛情邀请我去他的公司看看，我知他一是向我显摆来着，二也必有要事跟我谈。我应约而至，他们公司租下了位于中南路的时代商务中心第十七层整一层，此商务中心有江州楼王之称，以价格昂贵著称。业挂的租用企业无不都是显赫一时的知名大企业。铁的公司有一半还在装修之中，但从装修好的分看来，确实也是大手笔，窗明几净，全是现代化的办公设施。在他的总经理办公室前还有一个办公室，一个材挑相貌甜的小挡着我说："请问先生找哪一位？"

我眯着细细打量这个义正辞严的女孩，心想，多好的女孩啊，从此将落铁那王八的爪。铁在里间听得声音忙迎来，吩咐这个女孩说："小蒋，泡一杯好茶过来。"随即将我迎他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当然也极尽奢华，特别是位置极好，背南朝北，后是一面大的落地窗，秋日的光照来，如同给他镀上一层金辉，其大的办公桌跟一张床差不多大。正好漂亮的女秘书小蒋送茶来，向我嫣然一笑款款而去。我也微笑地看着大班椅后志得意满的铁，想这家伙肯定是有事秘书，没事秘书——在这张大的办公桌上什么事不呢？桌摆着一大的铁，上书：拓荒！我赞叹说："估计他妈的克林顿的办公室也不过如此。"

铁哈哈大笑说："一般而已，刚刚开始先凑合着用。"

我说："，你这样搞让我们这样的人怎么活啊？"

铁说："我们总老板过来看过了，他还批评了我，说我太节约，不能完全展示我们企业的实力。我对他解释说，江州分公司刚刚成立，业务都没有打开，哪能一开始就那么些钱呢。你猜我老板如何说？小啊，这你就不对了，办公室是一个企业的实力证明，我可不想让别人认为我是包公司，再说了，只有会钱的人才会挣钱。你小看来对开拓江州市场没有什么信心啊，你要不行趁早，我再换别人来，哈哈。"

我对他话完全不敢相信，但也只是附和着笑笑。我只能说如果他的老板真是这样的人，那么他们的老板必定非一般的人。

铁接着说："所以我的压力大啊，近期如果我打不开市场很可能会被老板一脚踢走的。"我警惕地说："是啊，谁的压力不大呢。"

铁在我对面坐下，丢过来一中华烟说："所以我建议我们两兄弟还是合作如何，当初总决定在江州设分公司的时候我并不同意来的，后来听说你在这儿我才来的，我想有你这个哥们儿在江州我还怕打不开局面啊？"

我警惕地说："你太抬我了，如果我是本地的市委书记或市长就好了。"

铁说："你小又跟我打虎了不是，如果你是市长，我他妈的还跟别人打工哦？老自己就拉起人单了。我是跟你谈正经的，天宝酒店这个项目我们合作一下。"

我意识到他终于是要说到正事上了，上不由自主地一，很自然地了临战状态，我倒要看看他提什么样的条件来。在天宝酒店这个项目上，我如今可以说是胜算极大，几条线夹击，王仕途已经被丽迷得七荤八素的，如今天宝的准夫人徐小月也答应帮忙。再加上我们前期与他们建立的良好关系，应该说万事俱备了。

哪知铁绕了一圈又突然说："你如今在华建集团每年能挣多少钱啊。"

我惭愧地说："哪能跟你比，年薪上百万的主，我们惨啊。"

铁说："你有没有兴趣到我这儿来，我给你最少40万一年的薪。位置随你挑，包括我这个位置。只要我们兄弟联手，他妈的用不了多久我们也会发的。"

我有些目瞪呆地看着他，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这样一个建议。我哈哈笑着说："你可真抬举我，我有何德何能啊。"我信如今这世上绝没有凭空掉馅饼的事，当你抬望馅饼掉在谁上之时，也就是你掉脚下的陷阱之刻。

铁仍然在说："一来是我看中你的能力，二来是我们多年的兄弟情。我知你在天宝酒店这个项目上运作得不错，胜算很大，我们兄弟多年，明人不说假话，我想中标这个项目。"

我明白了，这就是他所要的筹码。他在空中画了一块饼，而我要给的见面礼便是天宝项目的承包权。

我倒想听听他还有哪些说词，当下装傻说："就算我想帮你我也不知该如何作呢，万一我们没搞到你也没接到岂不是见鬼。"

铁哈哈大笑说："你小装B呢，可以这么说，最有希望中标的是你们，但是也不是说我们一机会也没有。到时只要你们报价一或者脆废标，我们不就有机会了。如果你不愿意来我们这个小庙，但是我可以保证给你个人50万，而且你前期的销我给全报销。"

铁边说边拍我的肩膀说："兄弟，你帮华建集团中了这个标，他们又能给你什么好？中标奖只怕5万都没有吧。你就当帮兄弟一把，我可以上兑现承诺。"

这是他打的第二张牌，先以官诱之，再以厚酬揽之。不过说实话，给我50万诱惑力确实很大，而且我并不需要担当任何风险。但是不知为何我却没有心动的觉，他挥舞着手一派志在必得的样，这让我很不舒服。何时起，朋友之间也要用钱来解决呢？

我沉着说："我们是朋友，是铁杆的哥们儿，但是我觉得人首先得有一个职业德的问题，试想一下，如果我在你们这儿事，如果私下里把项目卖给别的公司，你作何想？"

铁一愣，然后他哈哈一笑说："你说得有理，是我太小心了，这样吧，反正这个项目我们中标无望，不如我帮你兄弟一把算了，我帮你围标，等以后我有了好信息，你也来帮帮我，如何？"

我不相信地说："真的？"

铁十分不满地说："我靠，你说这话完全是没有把我当兄弟哦。我帮你围标我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我为什么不？你到时给我20万的围标费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