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都没人肯整理,难有隐情的,还不止张金龙一个人?
“那时候这项工作的,都是女工,她们之所以不肯,”说到这里,老卢又看了一六耳:“是因为这些被枪毙的,都是作案累累的犯!”
我一时张大了嘴。张金龙竟然是犯!
自从知张金龙是被枪毙之后,我设想过许多他被枪毙的理由,杀人放火贪污,甚至连政治犯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是犯。
六耳坐在那里,也没有说话。
“看样你们还不知啊,就是因为是犯,不知坏了多少姑娘,所以那些女工才不愿意整理他们的尸,让他们用最难看的样焚化炉烧掉。”
他看着六耳,叹了气:“你爹张金龙就是其中一个,也怪不得你妈不肯告诉你。”
我心里突然像被锤敲到,张金龙是犯,那是不是说,游芳是被,才生下游宏这个儿的?
再想想,游芳不记得张金龙确切的死亡日期,不知张金龙几岁,就是因为他是被的,此前本不认识张金龙这个人!
或许她是知张金龙被枪毙的时间的,但她迫自己忘记了,她要忘记这个人,忘记那段经历。所以对那么的儿,她也绝不提张金龙。
偷瞧六耳的脸,并没有很激动的表情。我觉得他平静的可怕,平静的…很悲哀。
他一定也想到了。
“小伙,你爹是你爹,你是你,别搞混了,好好过日吧。”老卢沙哑着嗓对六耳说。
“那,您还记得那个张金龙长什么样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我问。
“长什么样真的记不住了,还能有什么特别?都有手有脚,脑袋上一个窟窿。都一样。我是因为那批都是枪毙才记起来的。”
“卢师傅,”六耳开了,他的语音比平日低了一,其它就没什么异常:“谢谢您告诉我这些,可是犯不是一般不判枪毙的吗?”
听六耳一说我也意识到了,让我更惊讶的是六耳在现在的心情下还能想到这。
“这就是为什么我对那批人印象的原因了。你们年纪小不知,这在当时可是轰动一时的大案啊。从八一年到八二年,突然有一大批疯狂作案的案,搞得天黑都没有女人敢门,城里每天风言风语的传,说昨天又有多少个姑娘遭殃。不单是上海,好像许多省市都现了这情况。这批人搞的影响太恶劣了,抓住以后,情节特别严重的就枪毙了,这些死的啊,每个都起码坏了十几二十人呢。”
“这么说是氓团伙?”
老卢摇:“奇怪就在这上,这些人彼此都没关系的,却几乎在同一时间段里冒来四作案。最后枪毙的时候可轰动了,所有人都拍手称快,要不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我怎么都想不起来啊。”
离开西宝兴路殡仪馆的时候,正想安六耳,他却说没关系。
“虽然他犯的罪乎我的意料,但并不是什么接受不了的,我现在什么都能接受。这就是事实,不我怎么想他就在那里,早已经发生了。”
“那…还要继续查下去吗?”我问。今天老卢已经说得很明确了,那些个枪毙犯并没有哪个特殊,要是真如我们所想,张金龙是个人的话,他一定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