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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2/5)

一样甜的瓜,你竟说臭,你是,欠揍!吃了它!

莫言接过那瓜,一把瓜吃完。

爹接过瓜去,咬了一,品顺了一会滋味,月光照耀着爹幸福的、甜的脸,莫言看着爹的脸,等待着爹的评判,爹说:

我疯了吗?九老妈,我不是说的你,我不是我,你不是你,都是被九老爷笼里那只猫鹰给的,九老妈你瞅着空给他死算啦!

莫言如释重负地把瓜扔到桌上。爹检查了一下瓜,脸陡变,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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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说:

莫言只好捡起瓜,一地啃,把一块西瓜啃得象封窗纸一样薄!

天生是瓜臭!

带着那么多瓤就扔?

傻儿,西瓜不是人,肚里哪有屎?

莫言说:

你说你缺德不缺德?你的屎要是象人家吃草家族里的那样,无臭,成形,只有一青草味,吃了也就吃了,你他妈的拉的是动的尸的渣滓!

不知不觉地过去了一小时,我和九老妈站在已经布满了暗红蝗虫的街上,似乎说过好多话,又好象什么话也没说。我恍惚记得,九老妈断言,最贪婪的也是难以保持持续三天对蝗虫的兴趣的,是的,事实胜于雄辩:追逐在疲倦的桑树下的公们对母的兴趣远远超过对蝗虫的兴趣,而母们对灰土中谷秕的兴趣也远远胜过对蝗虫的兴趣。几百只被撑得飞不动了的麻雀在浮土里扑棱着灰翅膀,猫把麻雀咬死,添添就走了。蝗虫们烦躁不安或是神亢奋地腾在街上又厚又灼的浮上里,不肯半刻消停,好象浮上着他们的脚爪与肚腹。街上也如弹飞迸,浮土噗噗作响,桑树上、墙上都有暗红的蝗虫在蠢蠢蠕动,所有的都不吃蝗虫,任凭着蝗虫们在他们下爬行动。五十年过去了,街还是那条街,只不过走得更了些,人基本上还是那些人,只不过更老了些,曾经落遍蝗虫的街上如今又落遍蝗虫,那时们还是吃过蝗虫的,九老妈说那时跟随着人一起疯吃了三天蝗虫,吃伤了胃,中了蝗毒,所有的都腹泻不止,下的羽上沾着污秽腥臭的暗红粪便,蹒跚在蝗虫堆里它们一个个步履艰难,扎煞着凌的羽,象刚刚遭了氓的,伴随着腹泻它们还呕吐恶心,一声声尖细的从它们弯曲如弓背的颈里溢来,它们尖的嘴上,挂着掺着血丝的粘稠涎线,它们金黄的瞳孔里晃动着微弱的蓝光线——五十年前所有的都中了蝗毒,跌撞在村里的家院、胡同和街上,象一台醉酒的京剧演员。人越变越明,也越变越明了;今天的街宛若往昔,可是们、人们对蝗虫抱一疏远冷淡的态度了。

没屎怎么臭?

爹说:

爹,这个西瓜肚里有屎!

九老妈说:,你九老爷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起来象羊,凶起来象狼。当年跟他亲哥你的四老爷吃饭时都把盒炮搁在波棱盖上…

爹说:

你十岁的时候就坏得生疮脚心脓,你跑到莫言家的西瓜地里,沙滩上那片西瓜地你用刀把一个半大的西瓜切开一个豁、然后拉去一个屎撅。你给西瓜合伤,用酒消了毒,洒上磺胺结晶,扎上绷带,西瓜长好了,长大了。到了中秋节,莫言家庆祝中秋,吃瓜赏月。莫言捧着一个瓜咬了一,满嘴不是味。莫言那时三岁,还愿说话,莫言说:

那是你的嘴臭!

我真想死,但立刻又到死亡的恐怖,我注视着拴在墙前木桩上的一匹死渐褪新渐生的驴,忽然记起:上溯六十年,那个时候,家族里有一个奇丑的男人曾与一匹母驴。他脑袋硕大,双又细又短,双臂又又长,行动怪异,语无状,通散发着一令人掩鼻的臭气,女人们都象避瘟神一样躲着他。他是踏着一条凳的,那时他正在家族中威仪如王的大老爷家觅汉,事发之后,大老爷怒火万丈,召集了十几个膀大腰圆的汉,每人手持

罄竹难书你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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