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调制泥土制成瓦一样。那么，积累人为因素而制作的礼仪，这难是人的本吗？人的本，即使贤明如同尧、舜，残暴如同桀、跖，他们的本也都是—样；君与小人，他们的本也是一样。如果把积累人为形成的礼义视为人的本，那么为什么又要推崇尧、禹呢？为什么还要推崇君呢？人们之所以推崇尧、禹、君，就在于他们能教化改变自己的本，能人为的努力，人为的努力的结果就产生了礼义；所以，圣人积累后天的人为努力而创作了礼义，这就好比陶匠和泥制瓦一样。因此，积累后天人为的努力而形成的礼仪，难这就是人的本吗？人们之所以鄙视桀、跖、小人，这是因为他们放纵自己的本，顺应自己的情，他们胡作非为，贪图私利，争夺权势。所以，人本恶的理已经很清楚了，那些善良的行为是人为的。

上天并不是偏曾参、闵骞、孝己这些人，而看不起其他人，但是唯独只有曾参、闵骞、孝己他们注重孝，而且成全了孝的名，为什么呢？这是因为他们尽力奉行礼义的缘故啊。上天也并不偏齐国、鲁国的百姓，而嫌弃秦国人，但是父之间的礼仪，夫妇之间的分别，秦国人不如齐、鲁两国人恭敬有礼，为什么呢？因为秦国人纵情任，胡作非为，轻慢礼义，这哪里是他们本的不同啊？

“普通人也可以成为禹那样的人。”这话怎么讲呢？大禹能够成为大禹那样的人，是因为他能实行仁义法度。这样，仁义法制就有可以懂得、也可以到的质，然而一般人都有的素质，也有可以到仁义法制的条件；所以，普通人可以成为禹那样的人也就很明显了。如果仁义与法制不能够认识，也不能够到，那么，即使是大禹，也不能懂得仁义法制，也不能实行仁义法度。如果普通人本来就没有能够懂得仁义法制的素质，而且本来就没有可以到仁义法制的条件，那么，他在家中不能懂得父之间的义，在朝中不能懂得君臣之间的准则。现在不是这样，普通人在家中能够懂得父之间的义，在朝中能够懂得君臣之间的准则，既然这样，那么，他可以懂得仁义法制的素质，可以到仁义法制的条件，这些备在普通人上就已经很清楚了。如果普通人用它可以了解仁义的资质，可以到仁义的才，去掌握那有可以了解、可以到的质的仁义，那么他们可以禹也就很明显的了。如果—个普通人，信服术认真学习，仔细审查考虑，持不懈，积累善行而不停息，那么他就能够达到最的智慧，可以与天地相了。所以，普通人积累仁义法制就可以成为圣人。

有人说：“积累善行可以成为圣人，但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这样，这是为什么呢？”可以达到，但不可以迫他们达到。小人可以成为君，但他不愿意君，君可以成为小人，但他不愿意小人。小人和君，未尝不可以相互对换，但是他们没有相互对换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可以到，但不肯这样。所以普通人可以成为禹那样的人，这是可以肯定的；但普通人能成为禹那样的人，就不一定了。虽然他不能成为大禹，这并不妨碍他可以成为大禹。用脚可以走遍天下，但未必有能走遍天下的人。士农工商他们未尝不可以相互对换为业，然而他们并不曾换过。由此看来，那么这样，而未必能够这样。虽然没有到，也不妨害可以到。那么，能够不能够，和可以不可以，这两者差别很大。它们之间不能等同看待，理是很明显的了。

尧问舜：“人情怎么样？”舜答：“人情很不好，这还用问吗？有了妻，就不大孝敬父母了，望满足了，就不大讲诚信了，取得了官厚禄了，就不怎么忠于君主，人情呀！人情呀！很不好，还问什么呢？只有贤德的人才不这样。”人有圣人智慧的，有士君智慧的，有小人智慧的，有下贱人的智慧的。说起话来旁征博引，千变万化，但总的原则只有—个，这就是圣人的智慧；话说得少，却直接了当，有条理而有法度，这是士君的智慧；说话滔滔不绝，他的行为却悖无理，这是小人的智慧。齿伶俐，而语无次，技能博杂，却无所用，分析问题迅速，但不合乎急需，不顾是非曲直，总希望能胜过别人，这就是下贱人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