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响起脚步声，而且还不是一个人的脚步，接着，门被轻轻敲响。林荫一下站起来，切地应答：“来，快…”

先来的是一个中年警察，材大而消瘦，手里拎着一个大的编织袋，接着是一个女人，手中牵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儿。三人望着林荫，都一时说不话来，脸上却都挂着真诚的笑容。

林荫只觉睛一亮，脱叫：“严德才…是你…”真的是严德才。看上去，他虽然消瘦，但脸比从前好多了。林荫急忙让这一家三坐下，一边给他们倒，一边急急地询问：“德才，怎么样，还好吗？”

严德才半个坐在沙发上，一边接杯一边回答：“谢谢林局长关心，好多了。动手术后修养了三个多月，实在呆不住，就又上班了。前些日去省里又拍了片，医生说我素质好，恢复得比别人快得多，切除的胃已经恢复二分之一了。现在每天吃个五六顿饭就行了，明年下半年基本就能恢复正常！”

严德才妻接着说：“林局长，要不是你，德才恐怕…我们这个家也完了，你的恩情我们一辈也忘不了啊，真没想到，德才摊上你这样一个好局长…”

女人一说就动情，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手遮住了睛。

林荫心里到极大的温。他知，面前这对夫妻是真诚的。他不想以恩人自居，可是，自己的好事产生了好的效果，也真的令人兴。他们没有忘记这一切，这个时候来看自己，更令人动。

严德才夫妇都是老实人，简单唠了几句闲喀就站起来，严德才把手中的编织袋往前挪了挪，不连贯地说：“林局长，过年了，我们…包了粘豆包，请您收下…还有榛，是我人上山采的…”

严德才妻接过来说：“俺们也没什么送的，再说，俺也看来了，你…不是那人，就这心意吧。您把它拿回家，给家里人吃！”

林荫能说什么呢？他发自内心地说：“好，我收下，一定收下，德才，谢谢你，多保重，一定多保重！”又摸摸小男孩儿的：“好好学习啊，将来有息！”悄悄把一百元钱到孩的袋里。

严德才一家走了好一会儿，林荫还陷在温情中。这一家三人，极大地籍了他的心。

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只是刚刚开始。严德才一家走了不大一会儿，走廊里又响起脚步声，门又被敲响。然后两个人走屋。当林荫看清来人时，象电打了一般，猛然站起：“你…是你们…快，请坐！”

来的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小男孩儿，他们的手臂上还佩着黑纱。

他们是黄建的妻和儿。

看到他们，林荫泪顿时夺眶而，好不容易才控制住。

他已经跟方政委商量了，年前要去看望这对母，可还一直没办。除了忙之外，两人的心中都有烈的为难情绪。他们都知应该常去看望她们，又不敢去，因为他们无法面对一个警察的遗孀和遗孤，那实在是太痛苦了。可是，现在她们自己来了。

黄建妻更瘦了，瘦得给人以弱不经风的觉。可是，林荫听说了，这个的女人还在持上班，持给学生上课。或许，她是以此来淡忘和排遗那刻骨铭心的痛苦。

此时，她们来什么？

黄建妻手中拿着个小包，看上去轻飘飘的。她勉笑了一下，有害羞地说：“林局长，你别笑话我们。建虽然走了，可仍然谢你，如果不是你，或许他还在狱中，或许已经被判了刑，他也不会死得这样轰轰烈烈。建他不会说啥，可心里一直激你，活着的时候说过，过年时一定来看你，我们知你不是那人，可是，我…我织了件衣，这是我和建商量好的，您一定收下！”

林荫忽然猛烈地泣了一声。泪中，他看见黄建妻从小包里拿一件衣，那是一针一针用手织来的。看上去很厚，纹也设计得很好。

林荫泪摇手说：“不，不，我不能收，你快拿回去，我不能收，你怎么给我织衣呀，我对不起你们哪，对不起建啊…”黄建妻：“林局长，你别这么说，你怎么对不起建了？建跟我说过，跟着你工作，就是累死了心里也痛快…林局长，你收下吧，我已经织好了，你不收，我给谁呢？建已经走了，孩还小…也不知大小合适不合适，我是估量着织的，你要不收，我没法这个门儿，年也过不好，建也不会心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