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结果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
“什么事?”
“墓被挖开了。”
“被挖开?”
“是的,而且汤山八重,当时还不知她的名字,就是女方的墓被挖开,棺材也被打开,而尸不见了。墓地四周到散落着女方所穿的衣服。”
“也就是说…”
“尸被盗走,还被脱光衣服。好像是边搬边脱的,沿路都是衣服,一直往海边的方向前。”
“啊…”“当时的情形,看起来就好像尸复活,从棺材里爬来,自己一边脱衣服一边摇摇晃晃往海边走去的样,所以这件事再度引起了动。”
“是啊,那结果到底是怎样呢?”
“在海边船屋的沙里,有人发现了女人的发,试着挖开来一看,结果挖了那个女孩的全尸。”
“原来如此,但是,凶手的动机到底是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有一个盗墓的人,从朋友那里听说埋在的是一个大人,他很想去看一看,就在半夜跑去挖墓,他不只看到了脸,顺便也看了,还将女孩上的衣服脱光。警察知凶手是谁之后,就立刻将他逮捕,就是这样的事件。”
“唔…”听完后,我叹了一气。真是猥亵的事件。
听说有女被埋在那里,就跑去将墓挖开,脱光尸的衣服欣赏,这真是太令人震惊了,我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我也不是不了解凶手的想法,但这个故事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我脑海中浮现这样的情景,在月光的照耀下,凶手拖着死后变得僵的女全尸,步履蹒跚地走在大矶海边,是很“江川步式”③的情节。昭和七年就是这样一个时代吗?战前的日本好像曾经是这“步式”的时代,或许应该反过来说,是步这个人反映了这个时代吗?
“这一连串的事件真的全都集中在昭和七年这一年吗?”我觉得难以置信的问。
“全都集中在这一年,二月八日是名古屋的增渊事件,三月七日是玉之井的分尸命案,五月九日的坂田山殉情,这三个事件的时间很接近。”
“当时这事情很多吗?还是说,全都集中在昭和七年发生呢?”
“我读了这些资料,玉之井的命案好像是《朝日新闻》第一个打‘分尸案’的标题,接着其他报纸也跟,于是‘分尸案’这个说法就为大家所接受了。也就是说,备受瞩目的分尸命案,在日本近代史上是由这个玉之井命案开端的。我想在此之前,应该没有什么有名的分尸命案。增渊的案也是,汤山八重的尸被盗走也是,我没有看过其他类似的案,所以我认为这三个案,可以说是最代表的,而这三个案都恰巧是发生在昭和七年。”
“昭和七年日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我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我只能说,这个时期已经充满了火药味,上意下达的气氛在全日本逐渐蔓延开来,对于一般人民的束也越来越严格…”
“接下来,就是昭和十一年的阿定事件。”
“对,因为这是发生在二二六事件之后,所以还是无法忽视那个时代的人民所到的绝望与窒息,人类这动一旦失去自由、被到绝路时,或许就会想要靠来抒发。当死亡的恐惧近时,他们想要与异ML的望可能就会油然而生。”
“唔,原来如此。”
“在旧日本军的时期,每当总攻击作战前夕,队在死之前都会特别想要ML。”
“唔…”“日本人从江时期开始,与死就常常密不可分。吉原附近有小塚原刑场,冈场所④的旁边有无人祭拜的投寺⑤,这些都是政府刻意设计规划的。这或许使得殉情这自杀方式在日本扎了,可能没有哪个国家的人民会这么喜殉情。”
“确实,战前的日本,的气氛很烈呢!”
“没错,贝繁的都井事件也是这样,就是这时代下的产。”上山说。
“是吗?”我说。
上山的意思我不明白,都井好像也是因为烈的,才会拿着猎枪走来走去,这也是存在于战前颓废气氛中的东西。但是,我觉得当时只有这个案不一样,不论是增渊事件或是大矶的尸被盗案,都是生活在社会角落的弱势族群受到各压抑,终于在不知不觉间犯下大案。但都井的情况不同,他拿着枪到走,光明正大的恐吓村人和女人们,这不是他的个有问题吗?
“都井睦雄的案,只有这个…”我想把自己的想法说来。
译注③:江川步,一八九四—一九六五。小说家,本名平井太郎,毕业于早稻田大学。曾写过《二钱铜货》、《心理测验》等推理小说,是日本推理小说界的第一把椅。
译注④:江时期,除了政府许可的吉原之外,其他所有私娼街的总称。
译注⑤:埋葬横死在路上分不明的人,或是无人认尸的女等的寺庙。
当我正要开时,突然像是被电击一样,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所以我又把话吞了回去,几乎是呆住了。
那就是有关于汤山八重的事,由此可以推断,仓田惠理的弃尸就是模仿坂田山殉情事件。她额上的“7”可能就是代表昭和七年的意思,这应该没错。而且也可以用来指平成七年。象征汤山八重的仓田惠理尸,也因此被发现被丢弃在法仙寺的墓地旁,旁还有《白秋诗集》和《赞歌集》。
如果真的是模仿“坂田山殉情”这尸应该会暂时埋在法善寺的墓地,而不会被火化,然后被一个变态的盗墓者挖开坟墓,将尸盗走。
如果是这样,那我现在就等于拿到了一本即将要上演的剧本。这件事还没有任何人发现,也就是说,凶手还不知我发现这件事,那么,事情有可能会照我所想的发展下去吗?
我去请警察协助,将仓田惠理和犬坊一男两人的尸暂时先埋在法仙寺不要火化,然后好好想个理由,把这个讯息散播到村里,凶手听到之后,就会照范本行事,夜现法仙寺,不知会不会这样?接着,我和警察们一起布网在那里等候,就可以知凶手是谁,并将他逮捕了吧?这样一来,就可以一举破案了!
我非常兴奋,完全没听见上山问我“你怎么了?”的声音。
这个主意,应该可说是我这个凡夫俗,这辈最得意的神机妙算。
我告别了上山家,走在已经变暗的路上,慢慢走回龙卧亭时,刚好是吃晚饭的时间。我和阿通母女、二山父、坂小次郎,还有不说话的育和里、阿松女士等人一起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餐。人一个一个减少,用餐的气氛一天比一天凝重。我心想,是该付一些住宿费了,但是我开不了。即使是现在,仍然看不到行秀,这是怎么回事?
吃完饭后,我立刻打了通电话给田中,我怕在大厅的人会听见,所以刻意压低声音。或许凶手就在这些人当中,如果继续怀疑下去的话,会没完没了。我知事情的严重,所以想要赶快告诉田中,但是在这里不方便讲,而且电话说不定有被监听或是录音。于是我告诉他,有事要拜托他,问他是否可以现在立刻来见面。
田中说他一小时后过来这里,我便告诉他,我在龙卧亭的大门等他。我一看手表,已经七五十五分了,如果九能和田中见到面,时间上刚刚好。为什么说时间上刚刚好呢?因为很接近阿通要去法仙寺的十。
还差十分钟九,我一个人来到了门,小心谨慎地注意着四周,没有人跟踪我,也没有人监视我。但是,不知会不会有弹从哪里飞来。先别这些了,这个时候,我清楚觉到一气氛,就是夜晚的空气变了,变得很温,我刚来到这里时,只要稍微有风,夜晚的冷空气就会使脸颊到刺痛。
可能是因为这里的地势较,夜晚的风就像冰一样,在脸上都会刺痛。而现在不一样,轻拂过肌肤的空气,已经掺杂着不断涌的天气息,这就是所谓的树木发芽时的妖气吗?
一辆白小车爬着碎石路上来,发嘎沙嘎沙的声音,因为是上坡路,所以小汽车的引擎显得很吃力,好像是田中。
不知为什么,我想要隐在门后面。因为如果从凶手的角度来看,在这地方和警察密会的我,一定很让人看不顺吧!
贝繁警署的轻型汽车在黑夜里扬起些微的尘土,然后就直接开门的后面。当红煞车灯亮起的那一瞬间,我想起我刚来到这里的那个晚上,和现在已经过世的犬坊一男,一起看见龙尾馆三楼玻璃屋中发生的火灾。
田中是一个人来的,当车门打开后,田中比手势要我坐副驾驶座。因为多少还是有冷,所以我一坐去就将车门关上,车内有很舒服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