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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3/4)

没听说村有您这么个人啊!五十年啦,从没回去过,家里人都死光了,我来时十五岁,恍恍惚惚地记着你们村里有两座庙,村东一座八蜡庙,村西一座刘猛将军庙。

再见,大爷,我着急着要去农业科学院蝗虫研究所,与老儿告别。老儿说:其实呢,你回去不回去都一样,这是神虫,人是无法治它的,再有四十天,它们就会飞到城里来,你用不着大老远的跑回去看它们。

蝗虫研究所的值班人员接待了我,我说明来意,他说,所里的研究人员已经连夜赶到密东北乡去了,同志,你晚了!

我非常兴,非常动。我在门的科普书店买了一本《蝗虫》,一边翻看着书里的彩图,一边走品店,为我儿买了四盒葱味饼用胳肢窝夹着,翻着书我匆匆穿过斑线,一阵嘎嘎吱吱的刹车声,我抬看到几乎撞到我髋骨上的军用吉普车,一颗年轻的愤怒的颅从车窗里伸来,他骂我是只土蚂蚱,他说碾死你这只土蚂蚱,我对着他哈腰,想着蚂蚱就是蝗虫蝗虫就是蚂蚱,我想起昨天夜里与银发教授在绿躺椅上打架的那个姑娘(?)去年天一个风光妩媚的日里换上了短袖衬衣,她的胳膊肌肤细腻,痘的疤痕象两片鲜红的鲤鱼鳞嵌在她藕般的胳膊上。她满金发。那时候教授正在讲授“一夫一妻制家是最合理最德的家结构”那时候教授还十分年轻,五短材上擎着一稀薄的黑发,星目皓齿,神采飘逸,语朗朗。大姑娘坐在最前排正中的位置上,她离着教授那么近,假如教授吃大蒜,大蒜的气味一定吐到她的脸上。她是个陌生人,现在教室里,对教授飞,学生都打哈欠,泪,有些呆扮鬼脸。她慵倦地伸懒腰,双臂举,后抻,脸上紫红的疙瘩象山楂果一样动着,腋下的黑刚用剃刀刮过,青青象教授的嘴。她伸懒腰时,两颗象两只乌黑的枪瞄着教授的睛。第二天教授把他的孙带到学校来了,他的孙颅庞大,瘦小,一个男生说教授的孙象个山蚂蚱!当时我想如此杰的一个孩怎么象个山蚂蚱呢?翻看了《蝗虫》里的彩图,我不能不佩服这个比喻的形象和贴切。他的孙真象个蚂蚱,喃阶段的蚂蚱,蚂蚱的大蚂蚱的小蚂蚱的直呆呆的目光,蚂蚱的绿汹涌的嘴。希特勒不也象只去的蚂蚱吗?红蚂蚱,绿蚂蚱,蚂蚱多了就叫蝗虫,红蝗、斑蝗、东亚飞蝗、非洲紫蝗…你总想跟我说你的斑!你周散发着一粪的酸味。不好闻吗?她惊惶地眨动着黑得怪异的大睛。

闪开!你他妈的是不是病啦?司机着蚂蚱脑袋骂我,我努力排斥开充斥脑的形形的蚂蚱,象一只缺的蚂蚱,后了一步。吉普车呼啸而过。我闻到了一腥味,低一看,斑线上,一摊紫红的血,正对着我狞笑。我蓦然想起昨晚的事情,那个神秘的、的黑衣女郎,当她轻捷地走在斑线上时,她的裙据翻动,雪白的大外侧闪烁着死亡的诱人光泽。她象只蚂蚱,或者象只蝗虫,黑的蝗虫闪动着粉红的内翅,被咯唧一声压死了。我真为她难过,她刚打过我两个耳光就被撞死了。不,我猜想她有可能是自杀!警察怒气冲冲地问我:她是你的老婆吗?

我绕开那摊黑血,走在斑线上我胆战心凉,我到生活在这座城里,每秒钟都不安全,到都是蚂蚱,我也成了一只蚂蚱,我赶快逃,去车站,买车票,没有卧铺买座,没有座买站票,我要回家,回家去看蚂蚱。久旱无雨的密东北乡蝗虫泛滥!邹一鸣,我告诉你,报失实你可要负责!谣报灾情,要掉脑袋的事情。我亲所见。那五十年前的虫灾你报什么?你是不是想借古讽今?王书记,我们搞死一条大狗,来不来吃狗?狗杂们,怎么搞到的?王书记把报纸扔掉,急忙问。

五十年前,九老爷三十六岁,九老爷的哥哥四老爷四十岁。四老爷是个中医,现在九十岁还活得很旺相。他是村里亲看过蝗虫土的唯一的人。那天是古历的四月初八,四老爷一大早给搬到两县村看一个绞痧病人。他骑着那匹著名的瓦灰驴,穿着一件薄棉袍,着一小帽,帽上一疙瘩红缨,老棉布,脚脖上扎着两二指宽的小带,脚上一双千层底布鞋。四老爷用十二银针扎好了绞痧病人,病人双眉之间有一颗生的大痦。病家招待四老爷吃面条,喝粱酒,酒肴是腌地梨、烧带鱼、酱油拌葱白。四老爷酒足饭饱,骑在驴上,太晒得他,浑驴走着田间小,久旱无雨,路上浮土很厚,陷没驴半截蹄。四老爷是从那五千亩沼泽的西边往北走的,沼泽里明晃晃的,暗红的淤泥表面平足的鹭鸶在淤泥上走,四老爷担心它们陷下去。去年秋天的芦苇和枯草在沼泽地里立着,一片片一丛丛的枯黄,新绿的颜在枯黄下约有一样,雪白的小鸟在沼泽上空飞,象运动中的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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